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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喑啞著嗓音,裹挾了疲倦道:「不用,這裡挺好的。」
司機是元城本地人,早年間專程為江聿淮的外婆工作,是以稱得上相熟。
這次返聘為江聿淮的專職司機,也有替江父江母做說客的意思。
「今天江總和夫人來過電話了。」司機說,「問了些你的近況,還有,讓你有空也回回他們的訊息,標點符號也成。」
江聿淮依舊錶情淡淡,不過應了聲:「我會的。」
方才席間,他拒絕了空降重點班的安排,說要再考慮考慮。
至於是考慮什麼……
連他自己也僅有一個模糊的概念。
也許是車廂內很暗,手機螢幕亮起時的微弱光芒竟顯得十分醒目。
他幾乎是瞬間就睜開了眼,而後直起身,如慢放一般極其遲緩地點開訊息——
-你有女朋友嗎?談過幾次戀愛?
江聿淮擰起好看的眉,往上翻了翻聊天記錄,確認這是舒月本人的帳號後,疑惑更深。
他明明問的是舒月就讀於幾班,怎麼收到牛頭不對馬嘴的回覆。
莫非是在玩真心話大冒險?
他隨手撥了過去,然而無人接聽,僅有忙音震顫。
嘟嘟——
嘟嘟——
愈聽愈煩躁。
但江聿淮仍是耐著性子等到系統自動結束通話,而後姿勢不變,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朝前座道:「林叔,麻煩您轉達一聲,把我和……新鄰居安排在同一個班吧,方便適應。」
舒月洗過澡,換上可以外穿的小飛袖花邊睡裙,隔著薄薄紗簾往外看。
已近深夜,江聿淮始終沒有回信,臥室裡也一片漆黑。
她心裡愈加七上八下,既擔心是這樣的話題過於逾矩,亦擔心會聽到與期待相反的答案。
索性熬到了舒明志和孫玉蘭入睡,她提上拖鞋,躡手躡腳地溜出房門。
江家一樓客廳的燈倒是亮著,至少能說明江聿淮此刻人在元城。然而門鈴響了半天也不見回應,舒月只好趴在門上,鬼鬼祟祟地透過貓眼往裡瞧——
自然是瞧不清什麼。
舒月滿心滿眼都是失望,重重踩了踩門口的地毯,頗有些撒氣的味道。
發洩完畢,她將長至小腿的裙擺綁至膝窩處,打算從兩家之間的柵欄爬回去。
卻聽小院外響起沉穩有力的腳步聲,不過片刻,有人推門而入。
舒月迫切地回頭,與抱著籃球的江聿淮遙遙打了個照面。
簷燈柔和地打在他臉上,舒月得以看清江聿淮額間戴了條藍色運動髮帶,襯得面板白皙,下巴尖尖。
而球服是背心款式,遮不住雙臂上臌脹而不誇張的肌肉。
秀色可餐。
舒月眼前不合時宜地閃過四個大字,竟呆呆定在原處,連跨上鐵藝柵欄間的小腿也忘記收回。
江聿淮同樣有些驚詫。
他沒預料過會在這個時間,以這種方式和舒月碰頭。但必須承認,煩悶了一整晚的心情,在此一刻,竟像水蒸汽一般輕易蒸發了。
他剋制地彎了彎唇,漆黑的瞳仁反射出亮閃閃的燈光,星星點點,猶如浪漫銀河揉碎在了眼眶。
一時兩人都沒有說話。
直到微涼夜風拂過舒月裸露在外的肌膚,她才如夢初醒,搓著胳膊尷尬地轉過身。
江聿淮壓下唇角,免得兔子急了要咬人。
他故作正經地問:「認錯門了?」
舒月豈會聽不出他言語中的調侃,霎時,酥酥麻麻的熱意席捲了耳尖,說不清是羞恥抑或者其他。
不過,勝負欲促使她硬著頭皮迎上江聿淮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