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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外公外婆都是知識分子一一大學教授。你外公是歷史系主任，外婆是才華橫溢的數學家。你知道這些，是嗎?&rdo;

我點點頭：&ldo;母親說，她在飯桌上學到的知識比學校裡學到的還多。&rdo;索希笑了：&ldo;也許是真的。最傑出的學者們都跑去找你外公外婆。當然，這引起了政府的注意。他們被扣上激進分子的帽子，被看成危險人物。你還記得他們是什麼時候被捕的嗎?&rdo;

&ldo;我記得……&rdo;我說，&ldo;結果。&rdo;

他把眼睛閉了好一會兒：&ldo;你還記得那件事對你母親造成的影響嗎?&rdo;

&ldo;記得。&rdo;

&ldo;娜塔莎變成了另一個人。你理解嗎?&rdo;

&ldo;理解。&rdo;

&ldo;因此，你父親才到了這裡。他失去的太多一一事業、名聲、行醫許可證，現在還失去了你的外公外婆。在那種情況下，突然之間，政府給你父親一條出路，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rdo;

&ldo;在美國生活的機會?&rdo;

&ldo;是的。&rdo;

&ldo;而他需要做的就是從事間諜活動?&rdo;

索希輕視地沖我的方向擺擺手。&ldo;你還不明白嗎?那其實是個大遊戲。像你父親那樣的人能打探到什麼?即使他想打探，也無能為力，何況他根本沒想那樣做。他能告訴他們什麼?&rdo;

&ldo;我母親呢?&rdo;

&ldo;對他們來說，娜塔莎只不過是個女人。政府從不關心女人。有段時間，他們把她當成難題。我剛才已經說了，她的父母，你的外公外婆，被他們看成激進分子。你說記得他們是什麼時候被捕的?&rdo;

&ldo;我想我記得。&rdo;

&ldo;你外公成立了一個小組，想將政府不尊重人權的事公諸於眾。他們本來進展順利，但被一個叛徒出賣了。一天晚上，密探來了。&rdo;

他停下不說了。

&ldo;怎麼啦?&rdo;我問。

&ldo;說起這事就難受。他們的遭遇太慘。&rdo;

我聳聳肩：&ldo;您現在說什麼，也不可能傷害他們了。&rdo;

他仍然沒說話。

&ldo;索希，究竟是怎麼回事?&rdo;

&ldo;他們被送到古拉格‐‐一個勞動集中營。生活條件非常差，而你外公外婆都上了年紀。你知道結果?&rdo;

&ldo;他們死了。&rdo;我說。

然後，索希轉身走到窗戶前面。從這裡能看到哈得遜河的美景。有兩艘百萬噸巨輪正停泊在港口。如果向左看，還能看到自由女神像。儘管曼哈頓地方不大，方圓只有八英里，但它就像索希這個人一樣，你總是能感覺到它的力量。

&ldo;索希?&rdo;

他再次開口說話時，聲音輕柔：&ldo;你知道他們是怎樣死的嗎?&rdo;

&ldo;您剛才說過，那裡條件艱苦，外公還有心臟病。&rdo;

他仍然沒有轉過身來：&ldo;政府不為他治療，甚至不給他藥吃。不出三個月，他就死了。&rdo;

我等著他往下說。

&ldo;索希，您想告訴我什麼?&rdo;

&ldo;你知道你外婆的情況嗎?&rdo;

&ldo;我只知道母親告訴我的那些。&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