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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坐下。我不知道為什麼要關心這個問題。不過我在想：他了解他哥哥嗎?知道他發生的事嗎?知道他過去二十年裡在哪裡嗎?露西一直坐在沙發上，什麼話也沒說，讓我唱主角。但她把一切都看在眼裡，她在仔細觀察這個公寓，也許又在作她的心理學分析。

佩雷斯太太看著我：&ldo;你們來這裡幹什麼?&rdo;

&ldo;我們發現的屍體是吉爾的。&rdo;

&ldo;我已經向你解釋過了‐‐&rdo;

我舉起那個牛皮紙信封。

&ldo;那是什麼?&rdo;

我伸手拿出上面那張照片。是在夏令營拍的那張舊照片。我把照片放在茶几上。她低頭看著兒子的照片。我則觀察著她的反應。好像沒有什麼變化，或者，變化很微妙，我無法看出來。有那麼一會兒，她看上去沒事。但突然之間，毫無徵兆地，一切都坍塌了。面具破碎，受到毀滅性打擊的痕跡赤裸裸地暴露出來。

她閉上眼睛：&ldo;你為什麼給我看這個?&rdo;

&ldo;那道傷疤。&rdo;

她仍然閉著眼睛。

&ldo;你說吉爾的傷疤在右臂。伹看看這張照片。傷疤在左臂。&rdo;

她沒說話。

&ldo;佩雷斯太太?&rdo;

&ldo;那個人不是我兒子。我兒子二十年前就被韋恩&iddot;斯托本殺害了。&rdo;

&ldo;不。&rdo;

我把手伸進信封。露西傾過身子。她還沒看到過這張照片。我拿出照片：&ldo;這是馬諾洛&iddot;聖地亞哥，停屍房那個男人。&rdo;

&ldo;馬諾洛&iddot;聖地亞哥。&rdo;

露西露出驚愕的表情。

&ldo;怎麼啦?&rdo;我說。

她搖搖頭。我繼續。

&ldo;這張‐‐&rdo;我拿出最後一張照片一&ldo;是用電腦人臉影像分析軟體合成的。換句話說，我們實驗室的人拍下吉爾二十年前的舊照片，然後在它上面配上馬諾洛&iddot;聖地亞哥那個剃光頭髮的腦袋和鬍鬚。&rdo;

我把照片並排放好。

&ldo;看看吧，佩雷斯太太。&rdo;

她看了。看了很長時間：&ldo;他也許看上去像他。就這麼簡單。或者，也許你認為所有拉丁美洲人長得都差不多。&rdo;

&ldo;佩雷斯太太?&rdo;露西說話了。我們進屋之後，這還是她第一次直接對吉爾的媽媽說話。&ldo;你為什麼不把吉爾的照片擺在那裡?&rdo;她指著壁爐架說。

佩雷斯太太沒有隨著她的手指看過去，而是盯著露西。&ldo;西爾弗斯坦小姐，你有孩子嗎?&rdo;

&ldo;沒有。&rdo;

&ldo;那你不會明白的。&rdo;

&ldo;佩雷斯太太，我不想冒犯你，但你說的都是廢話。&rdo;

佩雷斯太太好像被人扇了一耳光。

&ldo;你在那裡擺放著從孩子們小時候起拍的照片，那時吉爾還活著。你沒有一張兒子的照片?我對失去孩子的父母們進行過心理輔導。他們都會把孩子的一張照片擺放出來。都會。然後，你又對胳膊上的傷疤撒謊。你沒有忘記。一個母親不會犯那樣的錯誤。你可以看看這些照片。它們不會撒謊。而且，保羅還沒向你使出撒手鐧。&rdo;

我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撒手鐧，因此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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