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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描繪真實本身而非意象來愚弄觀者,在畫中表現出所有細節:包含了有陰影的紅衣主教、橋、小船、燭臺、教堂和廄、牛隻和馬車車輪,彷彿這些事物在安拉眼中同等重要。
&ldo;你是否也曾經像拜訪其他畫家一樣,臨時造訪過他家?&rdo;
&ldo;任何人只要見過蝴蝶的作品,都會立刻感覺到,這位畫家熟知愛情的美好,也曾經體驗過衷心的喜悅和悲傷。但就像所有熱愛色彩的人一樣,他被自己的情緒牽著走,善變而不專。由於我太熱愛他的天賜異彩,以及對色彩的敏銳,從他年少起就特別留意他,也知道他所有的一切。當然,如此一來,很快便引起其他細密畫家的嫉妒,造成我們的師徒關係緊張而受損。蝴蝶曾經有過許多愛情的片段,但他並不怕別人的閒言閒語。最近,自從他娶了街區小販的漂亮兒後,我就沒有特別想去見他的念頭,也沒有機會。&rdo;
&ldo;謠說他與艾爾祖魯姆教長的追隨者結盟。&rdo;黑說,&ldo;人們說他藉此從中獲利,如果教長他的信徒宣稱某些作品牴觸宗教,因此禁止我們的書‐‐裡面描述戰爭、武器、血腥場面和例行慶典,更別提遊行的隊伍裡包括了販夫走卒,從廚師到魔術師,苦行僧到男童舞者,鎖匠到賣烤肉串的‐‐並限制我們必須遵循波斯前輩大師的題材和形式。&rdo;
&ldo;就算我們巧妙而成功地回歸到帖木兒時代的精妙繪畫,就算我們分毫不差地回歸到當時的生活細節‐‐聰慧的鸛鳥將是繼我之後最有可能達到的‐‐到頭來,還是一樣,一切都會被遺。&rdo;我冷酷地說,&ldo;因為每個人都將會想要像法蘭克人那樣來作畫。&rdo;
我自己真的相信這些該受詛咒的話嗎?
&ldo;我的姨父也是這麼相信。&rdo;黑悄聲說,&ldo;不同的是,他覺得這是好事。&rdo;
鸛鳥的個人特質
我看過他簽自己的名字:罪人畫家穆斯塔法&iddot;卻勒比。他才不在乎自己是否擁有個人風格,是否應該用簽名來標示它,還是該學前輩大師那樣保持匿名,或者自己是否該以謙卑的態度署名。他會大方地面帶微笑,龍飛鳳舞地簽下自己的名字。
他勇敢地沿著我給他的道路走了下去,在紙上創造出前人畫不出來的作品。和我一樣,他仔細觀察每一件事物,比如說,吹玻璃師轉動手裡的棍子,把被高熱融化的玻璃吹製成藍水罐和綠瓶子;鞋匠彎著腰,聚精會神地用皮革、針線和木頭模子製作鞋子及長靴;節日慶典上,鞦韆畫著優雅的弧線;一臺把種子擠出的壓榨機;我們朝敵人發射的炮彈的爆炸;槍枝的螺釘和槍管。他觀察一切,把它們畫下來,不管帖木兒時的前輩大師或者大布裡士和加茲溫的著名畫家從來都不曾降低身份畫這些瑣事。他是第一個為了準備日後繪畫《勝利之書》,刻意前往戰場並平安歸來的穆斯林細密畫家。在戰場上,他熱情研究敵人的堡壘、大炮、軍隊、皮開肉綻的傷馬、掙扎求生的傷兵,以及屍體‐‐一切全為了繪畫。
比起他的風格,繪畫主題更能凸顯他的獨特;比起他的繪畫主題,他對微小細節的關注更能讓人認出他的作品。我可以絕對安心地託付他處理一幅的各個層面,從頁面的安排到構圖以至最瑣碎的上色,他都遊刃有餘。從這一點來看,他有權繼任我的職位。然而,他太有野心,也太自負,對待其他畫家更是盛氣凌,因此絕對沒辦法管理那麼多人,到最後一定會讓所有的人都走光的。事上,在他看來,以他超乎常人的勤勉努力,畫坊所有的繪畫工作都應該由他一個人來做。如果他想做的話,他是可以辦到的。他是一位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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