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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老對甄家隱瞞此事頗是惱火，但看甄氏行事體貼大方，主持中饋遊刃有餘，不管病疾仍舊晨昏定省，到底不忍心叫蘇承芳休妻也就包容了下來，但甄氏在四年之後還是去世了。

甄筠心想，要是當年姐姐可以放棄了蘇承芳，也許還能活得長一些，可這一切都是她自己選擇的。她輕輕咬了咬嘴唇，與老夫人笑道：&ldo;母親總提起您呢，還有老爺子，他老人家在蘇州可好？&rdo;

蘇承芳的父親蘇鳴盛五年前因病致仕，因京都太過乾燥，去了蘇州靜養身體，住久了十分喜歡，寫信說身體漸漸康健，竟是不願意再回京都。人老了，在意的東西越來越少，自己的命比什麼都重要，老夫人也罷了，不想去催他回來，反正蘇承芳已經能撐起蘇家，父子兩個常以信箋敘話。

&ldo;勞她掛心了，倒是都好。&rdo;老夫人語氣淡淡，顯然對甄家當年的所作所為還不曾放下，不過甄筠經常來探望，她還是很客氣，&ldo;你今日是來替程老夫人進香的罷？&rdo;

&ldo;是啊，母親什麼都能忘，唯獨不忘這個。&rdo;甄筠笑著上前虛扶老夫人，&ldo;我們快些進去吧！&rdo;

老夫人點點頭。

兩人慢慢走入廟門，蘇沅在後面聞到一陣若有若無的清香，雖然淡卻很吸引人，好像總想使勁嗅一嗅似的，但隨著甄筠走遠了，就什麼都聞不到了。

路上有小沙彌來迎，姐妹倆去正殿拜佛之後都供奉了銀子，出於對這一世再生的感激，蘇沅覺得得了上天恩賜，出了大手筆，蘇錦瞄一眼發現有一百兩銀子，忍不住瞪圓了眼睛。蘇沅這個人真是像阮直了，揮金如土，在祖母那裡，也不過是給兩百兩銀子吧！

她難道剛才是在菩薩面前求了良緣不成？蘇錦冷笑起來。

蘇沅自然知道她發現了，但並不想遮掩，阮家富甲一方，阮直總是塞來銀票，她在十三歲之前就積攢了不少了，而今花一百兩也沒什麼，若是祖母問起，大可說是替家人祈福了，祖母難道還能怪責自己嗎？她攏一攏袖子：&ldo;我去看楓葉了，二姐要去嗎？&rdo;

&ldo;你自己去罷！&rdo;蘇錦哪裡想理會，她剛才看到祖母與父親說悄悄話了，再說，姨母也在，幹什麼要跟蘇沅在一起呢？

她抬腳就走。

前世從白馬寺回來，蘇沅見到她，笑容就多了一些莫名的東西，讓人心驚，蘇沅突然想起來，難道在白馬寺發生了什麼？可祖母命她們各自去玩，總不好尾隨罷？她懷著心思，走到外面。

秋風吹來，有些樹的葉子就掉了，飄飛著好像枯黃色的蝴蝶。

甄筠看著蘇錦，笑道：&ldo;你怎麼沒去看看景色？&rdo;

&ldo;我想跟您說說話！&rdo;蘇錦的母親早早去世，甄筠總來看望，又是她除了蘇家人之外最親的人，便很是依賴。

&ldo;傻孩子。&rdo;甄筠攏著她，&ldo;這麼大了，你不能還總粘著我了。&rdo;

蘇錦撒嬌：&ldo;您嫌我煩了嗎？&rdo;

&ldo;哪裡，我是怕……&rdo;甄筠笑一笑，往外面看，&ldo;三姑娘人呢，你們是親姐妹，你不能不管她，把她一個人撇在外面。&rdo;

&ldo;她又不是不認識路！&rdo;蘇錦實在是不想聽到蘇沅的名字，也不知道姨母怎麼那麼在意她，蘇沅不過是庶女，姨母卻將她也當做嫡女了，總是叫自己照顧蘇沅，好像生怕自己照顧不好，在蘇家就過不下去一樣，她拉甄筠的袖子，&ldo;姨母，你聽到祖母叫父親做什麼了嗎？&rdo;

&ldo;大人的事情你管了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