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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父親是體壇名宿——鄺雨。
劉玲玲小時候,鄰裡街坊常守在院子裡,看他父親的比賽。
鄺雨在游泳池裡翻白浪,將左右的外國人拉下一大截,第一個轉身觸線,領獎臺上升起鮮艷的五星紅旗。
所以他的兒子叫「伏波」。
說來鄺雨去世有十來年了,報紙網路上的影像逐漸稀少,劉玲玲單憑記憶對比,細長眼睛,高鼻樑,鄺伏波挺像他父親。
既有「童年回憶」加持,又有熱情幫助,劉玲玲對鄺伏波印象不錯,而鄺伏波呢?晚上九點,他反坐在許季臥室的椅上,雙臂耷拉著靠背:「……說來,今天我輔導那個劉玲玲,跟你一個班吧?嘖,人家說話,真是一口一口甜。」
許季則是冷著臉,靠坐在床上,有個人進來不久便鳩佔鵲巢,嘰喳不停。
現在越扯越遠了……
許季將書放到膝上:「你怎麼這麼多話,說完沒?」
「唉,你現在跟哥哥談談心都不願意了?」
「剛才外婆帶你進來,怎麼說的?高三複習緊張,說幾句話就走。還讓我這幾天動作放輕,不要影響考生。」
從今天算起,鄺伏波的媽媽要出國公幹一個月,便將鄺伏波寄養在母親家裡。
而許季一家三口,一直跟外公外婆同住。
「我是要複習啊,高三學業緊張。」鄺伏波坐直身體。
「那你怎麼還講這麼多?」鄺伏波如果扯東扯西,長篇大論,百分之八十可能是有事相求,「說吧,你要我幫你做什麼?」
鄺伏波瞥頭,眨眼,最後笑嘻嘻:「明天我要翹晚自習,和李娟一起去照大頭貼。照完我會混回學校門口,你應付住張叔,然後我再假裝放學上車。」
張叔是許季家的司機,鄺伏波只要借宿,便一併接送。
第9章
半晌,許季拿著書下床:「可以。」
他走到書桌邊,抬臂微晃,做了個讓開的手勢。
鄺伏波沒能讀出來。
真皮靠背椅能旋轉,他轉個身,繼續開口:「學校那邊,我打算說家裡有急事,如果有老師找你調查,你圓好一點。」
「可以。」許季擺手,「讓開。」
鄺伏波旋即起身:「另外我u盤忘家裡了,明天用你的u盤拷大頭貼。」
「不可以。」許季說著坐下去。
「唉,為什麼不願借給你哥?」
「不想染上病毒。」
「你——」鄺伏波掄拳,假裝要揍,拳頭沒落下來,目光卻落在許季翻的書上——《牛津高階英漢雙解詞典》。
鄺伏波仔細回憶,好像自打進門,許季便捧著這本厚厚的詞典在看。
這時,許季從筆筒裡取了一支鋼筆。
他拉開抽屜,取出一本嶄新的筆記本,開啟首頁,開始寫起單詞。
修長的手指攥住筆,青筋微微凸起,筆尖在巴川紙上沙沙作響,好看的筆跡竟然泛著點點銀光。
這是特製的戴阿米金粉墨水,名喚「nightsky」,星夜。
「喲,許大少爺終於有件感興趣的事情啦?」
竟然是學英語,背單詞。
鄺伏波見許季不搭理,愈發來勁,身子湊近,胳膊搭在許季肩膀上:「你打算一天背幾個單詞啊?」又說,「聽哥的,高三學長的經驗,背這個不如背『□□』實用。」
「□□」是新東方出的gre詞彙書,因為封皮紅色,有了這一戲稱。
它本該是出國讀研同學的教材,然而鄺伏波身邊的同齡人,大多基礎好,都背這個。
「計劃先一天兩百個,之後增到一天五百個。」許季回答上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