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2/5 頁)
只要這麼一想,臉上的熱度就怎麼也降不下來,一路燒到脖子根去。
“你……怎麼來了?”過了一會兒,元子青開口問道。
聲音的出現似乎終於打破了那種能將眉畔壓得抬不起頭的氣氛,她心下一慌,下意識的道,“你的荷包做完了。”
說完了才意識到自己太過急切。但……好吧,總算是個理由,別管正不正常。
元子青臉上倒是露出幾分期待之意,“是嗎,你帶來了?”
眉畔的確是帶著的。雖然不是沒想過來的時候順便給他了,卻也沒想到最後竟然會是這樣的情形。她微微側身,從袖袋裡將那個荷包摸出來,遞給元子青,“做得不好,將就用吧。”
“這還叫做得不好?”元子青雙手捧著荷包,又咳嗽了兩聲,才道,“已是難得的精細了。”頓了頓又補充道,“不過若還有更好的,少不得還要勞煩姑娘。”
眉畔這才抬頭看了他一眼,“你喜歡就好。”
“我很喜歡。”元子青立刻道。
淡青色的布料上繡的是亂石絕壁,一株蒼松從絕壁之上旁逸橫出,枝幹遒勁,意態優美。下面還題了兩句小詩,是:咬定青山不放鬆,立根原在破巖中。
元子青不自覺的跟著唸了一遍,竟是痴了。
她果然是能夠懂得他的心思的女子,只這麼兩句詩,卻是將他此刻的處境,描繪得淋漓盡致。他現在的身子,可不就正像是一片“破巖”麼?根本不知能堅持到哪一日。但就算如此,他卻也不能有任何的放鬆,必須咬牙堅持下去。
有時元子青也不知自己是為了什麼掙扎了這近二十年。痛到難以忍耐時他也曾經想過,這麼堅持有什麼意義呢?如果就這麼死去的話,對他自己和家人來說,都是解脫吧?
可每一次真到了絕境,他偏又不甘心了。
他這一生太乏味,太可悲,幾乎沒有品嚐過一點甘美的滋味。如果就這麼死去了,那麼活這一回,豈非毫無意義?
於是他倔強的忍著,等著,他想知道自己一生中還會出現什麼樣的人,碰見什麼樣的事。
直到她在他面前抬起頭來。
雖然艱難,但想到竟還有人懂,心下忽然熨帖極了。
“我很喜歡。”他再次鄭重的說了一遍,當著眉畔的面將荷包收到了枕頭下面,對她道,“回頭出門時戴。”
這樣的小心珍重,比說幾次喜歡都更加有力。眉畔有些不好意思,但似乎又有些說不出的歡喜得意。就這麼看著他小心的將荷包收好。
直到看到他伸出來的手瘦得只剩了皮包骨頭,才忍不住皺眉道,“你的病究竟怎麼回事?莫非時不時就會發作這麼一次?那豈不是要一直受這磋磨?”
元子青卻只是微笑著,含糊的道,“並不常發作的,一年也只三四次。習慣了倒也不覺什麼。”
他還是說習慣了,卻對這病的治療絕口不提。甚至他發作時,都不必請大夫,只自己吃了藥就完了。眉畔越想心頭便越涼。
在福王府這樣的人家,什麼樣的病治不起?他如今不需要再治,無非是……已經不需要了。
她狠狠的在自己唇上咬了一口,才止住了那幾乎立刻就要流下的眼淚。不能在他的面前哭,甚至不能讓他發現不對,眉畔兩隻手緊緊捏在一起,片刻後緩過氣來,才換了微笑的表情道,“那應是快大好了?”
元子青並不接這話。雖然他也可以說些好聽的話去哄眉畔,然而又不願意給她那些虛無縹緲的希望。
他一開始看見眉畔出現時是慌張的,因為實在不願她看見自己如今這憔悴難看的模樣。然而轉念再想,就算看見了又如何呢?
假若她被嚇住了,不再喜歡了……那不正是自己心之所想嗎?她會離自己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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