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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婧苦笑：&ldo;也有我的一份吧。&rdo;坐回位子上，她說，&ldo;麥格基金的房總今天下午到s市。&rdo;

&ldo;我媽讓他來的？&rdo;

&ldo;我媽打的電話。&rdo;姚婧說，&ldo;他來，我們和他見一面吧，把離婚協議書籤了。你喻文卿的老婆，我真的是當夠了。雲聲的股票我一毛都不要，要了沒意思。我現在的收入，也夠我的開銷。&rdo;

&ldo;你爸媽同意嗎？&rdo;

&ldo;他們還能管我幾年？那是我的事情，由我自己來作主。&rdo;

兜裡手機響了，是鬧鐘提醒她今天上午十點，要帶黃慧南去相鄰的g市看名醫。

時間不多了，她乾脆一口氣說完：&ldo;事情到今天這個地步，不是我們每個人的原意。後悔沒有多大用，只能儘量補救。我會把紐約那套公寓賣了，儘可能把我爸貪的錢都還回去，我不會讓他坐太久的牢。等我媽的病好了，等他出獄了，我還想著一家團聚。文卿你也是，你這個人最大的問題，就是太喜歡把責任往自己肩上攬，死撐死扛。吳觀榮死了，罪有應得。校長和霞姨願意承擔他們的責任，事情就……到此為止。你想要妙妙能活下去，還能活得輕鬆自在點，就別帶著這副愧疚的臉孔，她不是來討債的。&rdo;

&ldo;我知道。&rdo;喻文卿微微一笑。姚婧還是那個姚婧，灑脫不羈。數十億的資產，說不要就不要。再沉重的過去，睡一覺就可以放下。以前覺得是個缺點，現在看來，是個大優點。

所有檢查做完，已經到中午，周文菲回到病房和喻文卿說：&ldo;我乖乖地躺在這裡，哪裡也不去，你回去看看你媽吧。&rdo;

事到如今，她還在想著別人，喻文卿說：&ldo;姚婧和她媽陪著。&rdo;

&ldo;那不一樣。&rdo;

小劉也說：&ldo;喻總，我讓謝姐也過來，你放心，我們一定照顧好菲菲。&rdo;

喻文卿走了，周文菲給胡偉打電話，那邊接起來，她忍住想哭的衝動：&ldo;我能不能和我媽說話？&rdo;

&ldo;我去找人問問。&rdo;胡偉在醫院附近的小旅館開了房，剛剛過來睡下，又披衣服出去。他想方設法地弄到周玉霞一段錄音，發過來給周文菲聽。一聽蒼老嘶啞的聲音，她的心就像被人摁住，用鋼刷子刷了一遍。

周玉霞說：&ldo;菲菲，你不用擔心，媽媽有病，明天就去做鑑定，律師說，只要鑑定透過了，不會坐牢，就是強制治療幾年。媽媽再也不管你了，以後的路，你要自己走，不要老想過去的事。你想和喻文卿在一起就在一起，不用想爸爸媽媽的事，以前媽媽阻撓，是因為媽媽有私心。&rdo;

說完沉默很久，好像什麼都交代完了，又好像還有很多沒交代。沉重的呼吸聲後，再開口，&ldo;要多吃點東西，不要那麼瘦，還有，不要為了別人，委屈自己。&rdo;

周文菲痛哭流涕地發語音過去：&ldo;大偉哥，你幫我問問媽媽，她還要不要我？要不要我？&rdo;

沒那麼快，胡偉說，得等下次律師見面才可以。

周文菲躺在病床上，看著窗外高高的洋紫荊樹，忽然坐起來，給臺北的孔巧珍打電話。

林醫生對她來說，總有師長的感覺，適合引領，找出問題癥結。孔巧珍更像一個姐姐，可以讓她不假思索地傾訴。而現在，她必須把這一切都發洩出來，必須找到不讓她把問題指向自己的方法。

喻文卿回去公館，魏凱芳坐在周文菲曾坐著的地方，雙眼直視窗外的寫字樓，發呆。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