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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會，他抬頭望見清沁靜立於一旁，暗自擦著眼角。遠山起身，走至她身邊，小心地問：&ldo;小沁，你怎麼了？&rdo;清沁回過頭，小聲說道：&ldo;沒事，沙子進了眼了。&rdo;&ldo;小沁&rdo;&ldo;遠山，小時的事，你還記在心上？&rdo;清沁神情黯然，&ldo;可惜，可惜世事變化不定，但無論如何，卻也帶不去小時烙在心裡的那份真。&rdo;清沁望著遠山，眸中含著淚。她又忽地一笑，幾滴淚珠滾落了下來，&ldo;遠山，答應我，以後好好對表妹，她是個好女孩，值得你珍惜。&rdo;&ldo;小沁，你&rdo;&ldo;我沒什麼。明日去天京城，路上小心，別讓牽掛你的人擔心。&rdo;清沁用繡絹擦了眼角，向裡屋走去。

過了一會，清沁又走了回來，遞給遠山一些料子，輕聲說道：&ldo;遠山，這是我和表妹手織的布料，你拿去街市找了買家，得到的天國聖寶大錢，可留在路上花費。&rdo;&ldo;小沁，這噢，我前些日子在別家館裡充當助教，得了些大錢，此次去天京城足夠使用。倒是你與小音在家頗需花費，就留當自用吧。對了，小沁，我要回去一趟，待會再來。&rdo;說著，遠山轉身離去。&ldo;遠山&rdo;清沁喊住了他，&ldo;沒事的。&rdo;她望著他，藏了心底的話。聶遠山笑了笑，走出了屋子。

朱寧將屋內的存書整理了一番，閒來無事，便取出一本獨自觀賞起來。屋裡靜靜的，窗外不時傳來幾聲鳥鳴之音。

過了一會，一陣輕輕的腳步聲離屋內越來越近，這聲音聽著越發覺得凌亂起來。朱寧放下書卷，小心地問道：&ldo;事情可打聽了？&rdo;陳益凡顯得心事重重，只點頭相應。&ldo;可有說過，不去？&rdo;朱寧望著他，益凡輕輕地搖頭，眼神之中充滿了愁緒。&ldo;小寧，&rdo;他開口了，&ldo;本來打算這次西征歸來，請求翼王主持你我婚事，可近日，天京城內盛傳天國不日將陸續北伐，以成天國大業，西征將領會列其中。我我對不住你，你讓我請翼王主持你我婚事後，北伐若有我，你就隨我同去，可我我寧願隻身前去，因此未稟知翼王，我想，等大軍歸來，再&rdo;陳益凡望著朱寧，心中感到愧疚難當。&ldo;益凡，不要說了，我明白你。你聽實在了，今生只嫁你，我會等你。&rdo;&ldo;小寧我&rdo;&ldo;對了，益凡，從你的眼神看你的心事，怎麼還是愁緒重重的呢？&rdo;朱寧小聲問道。&ldo;昨夜，&rdo;益凡輕聲嘆了嘆，&ldo;我夢見了大龍山，見到了山上遍地的蕨菜，我&rdo;&ldo;蕨菜？&rdo;朱寧打斷了他，&ldo;是的，益凡，這是龍山上生長的一種野菜子，長成的時候，顏色深青，莖長葉小，可為多種食用。每年三月時，龍山上最宜採摘這種菜了。&rdo;&ldo;蕨菜是我小時和老爹常吃的。老爹是我的義父，他撫養我長大。爹孃離世早，老爹帶著我艱苦度日，想著那時，每年老爹都會領著我採摘這許多的蕨菜，它是飢餓時的麵包。老爹待我如親生，然而，後來他也在病痛中離世。我我昨夜夢見了小時的自己。&rdo;&ldo;益凡&rdo;朱寧輕聲喊著。&ldo;如今事多，有時身不由己，但求以後，自己有時間能於每年清明之時得回，以盡綿薄孝義。&rdo;&ldo;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慾斷魂。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每每到了清明，便會想起杜牧的這首《清明》詩。益凡，來年去時，我隨你一起，從此不願與君離別。&rdo;&ldo;小寧&rdo;陳益凡深情望著她，一時竟凝咽了言語。

（45） 朱伯言尋機示家訓

&ldo;姐，看看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