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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晝想到二十歲的文懷君,穿著拉鏈大開的運動服,步伐散漫地從細雪裡走向他的樣子,覺得眼前這文質彬彬的老男人果然很令人感到陌生。
文懷君一直沒往裡走,因為他似乎在等什麼人。
一位氣質優雅的女士踩著高跟鞋款款而來,她自然地停在了文懷君身邊,微笑著和他交談,長捲髮從玉般的肩頭滑落到背後。
像一桶冰水從頭上潑下來,許晝渾身的血液瞬間凝固了,寒氣從骨頭縫裡滲出來。
她就是當時坐在文懷君婚車上的那位新娘,張家千金,張笛。
作者有話要說:
文教授的研究日記03
這個跨年派對為什麼沒有跳舞環節?
想和小晝跳舞。
算了,我很久沒跳了,可能會變成早期人類馴服手腳紀錄片
ps 研究物件四個字寫起來好麻煩,以後就簡寫為小晝吧
第5章 新年鐘聲
儘管只見過短短几秒鐘,張笛的模樣還是烙在了許晝腦中,還新鮮著。
張笛那時穿著雪白的婚紗,烏黑的頭髮高盤在頭上,珍珠髮飾光潤明亮。
她坐在文懷君身邊,很認真地聽他講話,目光溫柔地注視著他。
歲月不敗美人,十五年後的張笛甚至更加漂亮了,舉手投足間都是從容的優雅。
她和文懷君站在一起,誰看了不說一句般配?
許晝第一個反應是逃。
他的進度條被強行快進,分手不久後就看著前任結婚,然後莫名其妙來到了十五年後,一下飛機就看到了前男友,現在又直接碰到了他的妻子。
許晝還沒來及從上一次的創口中恢復,就又被砍了一刀。
如果給他足夠多的時間,許晝覺得自己是可以心平氣和的。
但上天連遺忘的時間都不給他。
許晝做不到強裝笑顏,他站起身,幾乎是從大廳的側門落荒而逃。
側門外就是樓梯間,許晝漫無目的地順階而下,直到推開某一層的門時,寒風猛地吹過來。
酒店在這個十幾層的地方建了一座露臺酒吧,現在很空曠,因為人們都在樓上的派對。
露臺角落只坐著一個男人,三十歲出頭的樣子,穿著一套鬆垮的棕色呢子西服,是2000年左右流行的款式。
男人看到許晝從樓上走下來,很自來熟地和他打招呼。
許晝社恐犯了,但禮貌佔了上風,許晝只能走過去。
「你也是『穿越者』嗎?」男人問。
許晝點點頭。
「你還好嗎?」男人又問。「你看起來臉色很差。」
許晝扯了一下嘴角,說還好。
男人很溫和地一笑,聊聊嗎?
許晝轉身想走,男人又加了一句:你的生活變了很多吧?
最後許晝還是坐下了,他覺得這個男人應該和他分享著類似的痛苦。
兩人都沒有自我介紹,男人開口就說:「我父母出車禍走了,老婆把我的公司賣了,然後她嫁給了別人,現在有兩個小孩。」
「她和她現在的丈夫住在重山城,你知道嗎?很舒服的一個內陸城市,滿街都是小吃店,還很便宜——我們以前一起去過,那時候我們還商量著去那裡定居……現在她也算是如願以償。」
「我昨天跟她打影片電話——誒,現在電話都能看到人的臉了,真稀奇——打電話,我看她過得不太好,臉上都有皺紋了。住的房子也不大,一室一廳,兩個小孩在旁邊吵,那個小男孩倒是長得很可愛,可能因為男孩兒隨媽媽。」
「講了沒兩句她就說要掛了,她老公要回來了,她得趕緊去做飯。」
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