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第1/3 頁)
雪莉陳的聲音傳來,她喚那人阿晉。於是周先生看著他握了一晚上的細腰,顫抖著跳躍著,帶著女人家的羞澀,捱到了那男人的身旁。周君閉了閉眼,心裡略微有些不適。
下一刻突變橫生,子彈從裡穿過窗簾玻璃,將那整面窗子都擊碎了。女人的尖叫聲中,周君滾了一身泥漿。他一貫是好運的,於是這是獨棟的小洋房,雨後綿軟的青草地。從二樓跳下除了周身泥汙,他沒有任何的損傷。
那子彈擦著他的臉頰而過,險些擊中他。在後怕裡,他的心臟因為危險而劇烈地跳動著。他從地上爬起,抬眼朝上看。那窗子已經被推開了,風灌著窗簾在那人的四周晃動著。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分明是極深極俊的,卻駭得周君僵在當場,連眼睛都不敢移開,竟與那人對視了半晌。
直到雪莉陳撲到窗邊,那哭腔震得周君回過神,他匆忙地抓著衣服往外跑,在穿過樹林時,鬼迷心竅一般,他回頭,又與那男人看了一眼。
天上毛毛的雨沒停,朦朧如煙,卻那麼清晰,那眉眼唇鼻帶著滾燙的溫度,直烙在他心頭。周君慌極了,身旁的音樂聲停,他盯著手中的紅酒,忽地坐到了地面,任由那失重的紅漿灑落一身。
他認得那個人。
雍晉。
第2章
鼎鼎大名的雍少將,他認識雍晉,雍晉不識得他。坊間關於這位雍少將的流言數不勝數。是紅顏知己眾多,風花雪月的惜花人。也曾心狠手辣,手腕鐵血,做過轟動一時的大事。
阿媽替他洗衣服時,與周君通話的便是雪莉陳,他不知自己無意間惹了棘手玫瑰。玫瑰背後有細嗅猛虎,雪莉陳要給雍晉帶綠帽,偏生選了他作替死鬼。
雪莉陳在電話那頭與他致歉,他的名姓雍少將皆已得知,讓他近來小心,或可去國外避避風頭。
周君的父親是德國落魄貴族,母親名媛出身,雖看起來家世不錯,風光滿面,然而他風流成性,離家多年,留學歸來時,當家的已是瞧不上他荒唐的大哥,只每月撥出款項任他繼續揮霍,平時面也不見。
此次招惹了雍少將,分明是大禍,大哥未必肯保他。周君只盼雪莉陳在雍少將的心中分量並沒那麼重,又盼著看在周家也曾為雍督君添過幾分力的面子上,放他一馬。
他膽戰心驚過了一些時日,紅粉知己的約會通通推了。
平日裡只有阿媽來清掃衛生,出入他的家中。周君生性浪蕩,喜愛玩樂,熱衷扎入那蓬鬆的洋裙,香氣濃密的長髮,如蜜般口紅脂的包裹裡。這下見不著他人,只能聽到唯一的雌性阿媽喊他先生,周先生痛苦極了。
覺得自己如同失去陽光的阿波羅,他再也不能光明,英俊,快樂了。周君骨子裡是極自戀的,他被困在家中的時日,便不時照看鏡子,能看的好看的,便只有自己這張臉了。
於是一切都是那麼順其自然地,他那大櫥櫃裡零零碎碎的玩意兒,都被當作新鮮事物取了出來。上面彷彿還殘存著那些漂亮多情的,女士們的體溫與氣息。
剛開始只是出於好玩,他在拉了窗簾的臥室裡,只開著床邊的小光。他將那口紅抹在了唇上。以前年幼時曾抱著好看的下人,躲在家中的偏僻院落,親到滿嘴的淡粉脂膏。他也不知,頂著潤紅的嘴角上桌吃飯。後被母親罰去跪了祠堂。如今無人再可管他,又無法偷香竊玉,便在自己唇上抹上一筆,聊以自慰。
周君是極清貴的長相,細眉長眼是遺傳母親的輪廓。只有那雙瞳色與常人不一般。藍是佔大部分的,菸灰色混著不很純粹的藍。女人家的顏色落在他臉上,也沒有過多的怪異。周君摸著自己的臉,覺得實在可人。
試過口紅,塗了甲油。常年不見光的蒼白腳背,細瘦的趾頭層層刷了淡粉。絲襪與蕾絲扣,搔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