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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姨娘的言語間無不豔羨,還得靠她做事,銀鐲子她收下了,糖水是額外的價錢。
接受了額外的饋贈,就得償還。
文素素從不做吃虧的買賣。
吳婆子被文素素點破吃酒之後,偶爾來窗欞邊晃一圈,見她們都安分守己,就罵罵咧咧走了。
一切風平浪靜。
只倒春寒之後,太陽高照,天氣陡然變熱,張氏下令整個陳宅都收起了炭盆,庫房也不能領炭。
經過三日的修養,文素素的身體恢復了些,血雖沒有起初時流得洶湧,卻淅淅瀝瀝,始終未停。
炭沒了,許姨娘從灶房裡偷了些乾柴回來,偷偷在淨房點了烤衣褲。
要防著吳婆子,便沒以前方便,得等到她睡著以後才能點火,文素素亦不能及時更換。
天氣暖和,屋裡縈繞著經久不散的絲絲血腥氣,呆在屋子久了不覺著,從外面一進來,便能清晰可聞。
許姨娘成日戰戰兢兢,惟恐吳婆子闖進門,或者張氏到來。
怕什麼來什麼,這天午後,張氏來到了東跨院。
吳婆子諂媚的聲音格外響亮:“太太來了,給太太見禮,奴婢這就前去稟報。”
“咚咚咚”,吳婆子敦厚的身子,將地面踩得驚天動地,“許姨娘,文氏,還不趕緊出來迎接太太!”
許姨娘一頭從淨房裡扎出來,灰撲了一臉一身,手上拿著半溼的衣褲,瞪大雙眼如陀螺般亂轉。轉了幾圈,猛地在箱籠前停住,開啟蓋子,一股腦將衣褲塞進去,死死壓上蓋子,又一個旋身,朝著隔間奔去。半途中,她見到窗欞半開,又一頭扎回淨房,裡面罐子木盆哐當,水流嘩啦。
文素素看了眼許姨娘,便收回了視線,挪著下床,取出半溼的褻褲套上,再繫上布裙。
吳婆子吆喝完,顛顛奔了回去迎接張氏。文素素慢步到隔間塌几上坐下時,張氏已在屋外廊簷上說道:“瞧你手忙腳亂的,成何體統!”
“是是是,太太教訓得是。”吳婆子點頭哈腰賠不是,上前打起了簾子,恭迎張氏進屋。
文素素手搭在小腹上,撐著塌幾作勢起身,起了一些,又坐了回去。
張氏臉色沉了沉,盯著文素素冷冷道:“既然你身子重,就坐著吧。”
關在屋子裡,好吃好喝伺候,到時養得膘肥體胖,肚子裡的哥兒也白白胖胖。
孩子大了不好生,死活與她有何干系,人死了,照契書多給十兩銀子而已。
至於入陳氏祖墳,難道她一個典妻,還能與主子葬在一起不成。到了下面,依舊是伺候人的下賤命!
張氏眼皮耷拉下來,在文素素身上來回掃視,看到她蒼白憔悴的面色,心裡暢快,嘴上卻很是不客氣,厲聲道:“你瞧你這副模樣,過得比主子都要好,半晌午還給你加了道湯水,看上去病懨懨,像是虧待了你似的!你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虧待到了肚子裡的哥兒!”
文素素眼瞼微垂,張氏見她不敢頂撞,不屑撇嘴,身子轉動,似乎在尋找什麼,喊道:“許姨娘呢!你是如何伺候人的!”
許姨娘從淨房裡,邁著僵硬的步伐走了出來。
不出來更糟糕,淨房裡亂糟糟,血腥氣經久不散。
張氏見許姨娘渾身上下灰撲撲,狐疑地道:“你躲在淨房作甚!許姨娘,你去了何處,弄得一身灰!”
許姨娘平時完全不怵張氏,只這次的事情太大,她囁嚅著解釋:“我就在淨房幫著收拾”
張氏更加懷疑了,她與許姨娘一向不對付,彼此瞭解得很,許姨娘的反應,一看就是心虛。
“讓開!”張氏疾步走上前,厲聲呵斥擋在淨房門邊的許姨娘。
許姨娘驚惶抬眼,下意識朝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