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第1/2 頁)
平秋哪裡不懂,但他猶豫著沒有答應:「你跑出來,你爸媽知道嗎?」
「知道。我哥也知道。」
「他們知道你來找我?」
「可能吧。」
怎麼會知道呢,平秋心想,要是真知道,哪裡會放你過來。
然而明知道徐修遠在撒謊,平秋卻沒有戳穿。距離和那邊斷了聯絡快有近四年,徐修遠在平秋記憶裡仍然是穿著不合身的小學校服,跟在他和徐瑞陽腳踏車後面疾跑的小男孩。
平秋自己是單親,家裡沒有兄弟姊妹,當時徐瑞陽就拽著他的校服袖子說要把徐修遠送給他,他做了六年的獨生子,父母瞞著他懷了弟弟,徐瑞陽說他第一次看到徐修遠,都有想過把他擄了丟去河邊,隨便誰路過了,撿走了事。
平秋沒法理解他排斥同胞兄弟的心理,倒是剛好在門口偷聽的徐修遠衝進來,對著徐瑞陽的胳膊就是一口狠咬。徐瑞陽吃痛,用力推他的頭,兄弟倆因此扭打成一團。平秋見狀嚇得抱著課本躲到一邊,想想又把桌上立的兩隻外形相仿的水杯收到懷裡捧著,直到徐瑞陽掐著徐修遠的脖子把他關到門外,這場兄弟戰爭才徹底平息。
不管平秋要看他胳膊上的咬痕,徐瑞陽還趁機在他臉邊親了一口。平秋大驚失色,結巴著罵他耍流氓,徐瑞陽卻反過來怪他靠得太近。平秋說不過他,反手就在他胳膊上多扇一掌,徐瑞陽疼得齜牙咧嘴,趴在他背上叫他混帳東西。
後來兩個人捧著補習用的課本,在徐瑞陽那張單人床上擠著睡了一個長長的午覺。夢裡有徐修遠洩憤踹門的動靜,徐瑞陽夢見自己把門開啟,一把拎著徐修遠的脖子將他丟在河邊,任憑他哭天搶地,自己瀟灑逃離。終於擺脫弟弟,回家路上是平秋踩著腳踏車在等,他不知道什麼時候也騎了車,在後面跟上平秋,兩個人一起往前疾行,結果一個失誤,一頭栽倒在田裡。
醒來後,徐瑞陽把夢複述給平秋聽,平秋笑得停不了,說這夢或許哪天就真成了,到時候他一定要看他騎著腳踏車往田裡滾。誰想房門一開啟,好嘛,夢果然是假的,本來該被丟在河邊的弟弟倚著門打瞌睡,這下跟著門往後仰,結結實實地躺倒在平秋腳邊。
平秋雙手撐著膝蓋彎下腰,對著徐修遠倒過來的臉笑,好像在笑他哭紅的鼻子和眼睛,看起來是那麼滑稽又可憐。
囑咐徐修遠在辦公室稍作休息,平秋在大廳的會客椅前接待來瞭解情況的家長學生。女同學背著帆布包坐在一邊,沒有發言的自由,全程只是家長口若懸河,就連平秋都少有插話的機會。他聽了一番家長對孩子這次選擇高復的不放心,剛要開口,家長卻話鋒一轉,問起培訓機構老師的資歷情況。
「你們這裡的老師學歷都不差吧,那萬一是假的,我女兒在這兒補習,那就是白補了對吧——你也是名牌學校畢業的哦?」
平秋笑笑:「我們這裡的老師有以前在重高教書的,比如說十三中、外國語學校。還有是知名大學畢業的高材生,像我們校長,您看這張,北大數學系畢業,兩個副校長,復旦和同濟,名頭都是響噹噹的。」
家長半信半疑:「你們這裡是正規的培訓機構吧?我看開了也有幾年了,到時候不會卷錢跑吧?」
「當然不會了,我們機構的招牌就是『數學是王牌』,名號這幾年也已經打出去了,不然您也不會找到我們這裡來吧?學生交給我們,我們肯定是以提高成績為目的,學生自己再努力,前途肯定光明。」
「你說呢?」
家長詢問一邊始終不發一言的女同學,她卻將臉一撇,沉著語氣說:「我怎麼說重要嗎?反正隨便你們怎麼想,愛哪樣哪樣。」
眼見家長怒上臉來,巴掌一抬,平秋急忙去擋,手背因此被狠力抽了一記。清脆的聲響引得大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