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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輕嗯了一聲,也不知道是答應陳楓呢,還是隨口敷衍。
一進家門,徐向楠先瞧見的是在玻璃門邊看外頭花園的平秋。
花園在東,正門在南,平秋沒有發現陳楓送徐向楠回來的車,乍然和她一打照面,幾乎是呆住了,遲鈍兩三秒才問好。
徐向楠不應,只作沒聽見,跟著就見徐修遠端著兩碗麵出廚房。瞧見她,他倒是神色如常:「媽,你回來了。」
兩腳踢掉鞋子,心裡一股邪火直往上竄,好在徐向楠記得陳楓的提醒,忍住怒氣不發作,只當沒看見家裡兩人,就要踱步往樓上去。
誰知徐修遠卻喊住她:「我煮了三碗麵,以為你會晚一點回,還沒盛出來。現在要吃嗎?」
步子稍稍一頓,但徐向楠沒有停步,繼續往樓上走。過了半截,樓底有椅子拉開的動靜,說話聲音窸窸窣窣,顯得徐修遠一句「吃吧」格外清晰。
將近一天沒有吃東西,平秋確實餓著了。但想起徐向楠也沒有吃,他撩兩下筷子,食不下咽的。
「用不著擔心,」徐修遠卻說,「她是故意擺臉色給我看。我媽和我一樣,苦誰都不會苦自己。」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徐向楠吃完半塊麵包還嫌餓,索性把工作一推,趿拉著拖鞋下樓來。目不斜視地進了廚房,冰箱裡留著趙阿姨上午做的飯菜,她隨便熱了熱,吃兩口,邊吃還邊翻著一疊檔案。
平秋在一邊坐立不安,想要起身卻被徐修遠按著大腿。相比之下,徐修遠就顯得氣定神閒多了。他們母子倆暗中較量,平秋一個旁觀的卻是最緊張的,既看不明白徐向楠究竟什麼態度,又不知道徐修遠是打的什麼主意。
終於,等徐向楠吃完一口飽飯,她收拾碗筷後上樓。徐修遠眼皮一動,果然就聽樓上傳來聲響:「上來。」
徐修遠站起身,平秋隨他起立,又被一把按回去:「你坐著,別動。」
「我不用上去嗎?」平秋問。
「我媽有話只會對我一個人說。」
「但這是我們的事啊。」
「歸根究底,還是我的事。我有話要和她談,如果你在,只會惹得她更生氣。等到談得差不多了,如果她還想見你,我再來找你也不遲,」徐修遠說,「你坐在這裡等我,別走開。」
「那你當心點,」平秋抓了抓徐修遠的手,再三強調,「不管怎麼樣,你不要和她吵架,她畢竟是你媽媽,你別太衝動,不要惹她生氣,不要大聲講話。」
「我知道。」
二樓沒有點燈,唯一一處散著亮光的地方是徐向楠的書房。
徐修遠敲過門後進入,徐向楠正站在窗邊抽菸。她抖抖菸灰,示意徐修遠在桌對面的椅子邊坐下,卻也不先開口,只是沉默地抽完兩根煙,把煙屁股壓扁在菸灰缸,這才走回桌邊喝口水,坐上她的主位。
面對面的坐位讓徐修遠能仔細地觀察他母親的樣貌。沒法否認的,徐向楠老了,和兩年前除夕夜他們互相對峙那時相比,歲月磨損她的面部輪廓,叫她似乎顯得柔和不少,和他記憶裡雷厲風行的氣勢相去甚遠,徐修遠有一瞬間甚至有些認不出她,也不知道究竟是徐向楠確實在兩年間變化頗多,還是他其實根本沒有認真端詳過自己的母親,因此感到分外陌生。
「說吧,你回來不就是有話要說,現在說,我只聽一次。」徐向楠發號施令。
可說是洗耳恭聽,她卻轉而翻起桌上一堆資料夾。等徐修遠開口的間隙,她已經掃完兩面紙,頭也不抬地說:「我不記得我生了個啞巴。」
「媽,」徐修遠終於出聲,「你為什麼不和方海昌離婚?」
筆尖一頓,徐向楠抬頭:「你說什麼?」
「我問,你為什麼不和方海昌,也就是我爸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