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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為她試圖把這個孽星賣了？

而她是為了誰？

黃鳳覺得有什麼哽在喉嚨，像是當年那一口被強行咽回去的血如今再次湧了上來。

她蹲下身，染了鳳仙花汁的指甲，從男孩的眉心一一滑到下巴。

&ldo;這一回，我專程請了仙人，再也沒有人能救得了你了，連神都不能了，哈，哈哈哈，你終於，&rdo;她的指甲深深掐入男孩的臉，破了皮，進肉裡，和鮮紅的鳳仙花汁染在一起，神情瘋狂：&ldo;你終於要死了。&rdo;

孽星，孽星，不愧是孽星，葬送了她的一生，一輩子和那個年齡可以當她爹的男人綁在一起，一輩子要忍受那具臃腫醜陋的身體，一輩子要在這粗鄙骯髒的村子！

男孩的目光死死盯著前方，那棵樹的方向。渾身上下都好痛，心臟都絞在了一起。

雨水把眼睛打濕，他以一個虔誠的姿態跪在地上。痛的發不出聲音，心裡卻有人在歇斯底里地哭。

……別出來，求求您，別出來。

……我不想見您了，我不見了。

黃鳳看著他的眼，這雙不再瞎了的眼，驚人的漂亮。

她把笑壓抑了一下，卻根本忍不住，雨水洗刷不了的是憤怒，時間淡化不去的是仇恨。

那麼多年裡一次又一次地想把他殺掉，卻永遠殺不掉，今天終於可以終結了。

&ldo;如果不是你，陸成生那一天就不會讓我走。&rdo;

&ldo;如果不是你，我就不會落到這個下場。&rdo;

&ldo;……終於，你們都死了。&rdo;

她古怪地輕輕一笑：&ldo;知道陸成梅怎麼死的麼。&rdo;

她一聲嘆：&ldo;是我要我爹，專門派人來抓她的呀。她最後肉是一片一片被削下來的。&rdo;黃鳳用手比劃地削了兩下，道：&ldo;真可憐。&rdo;

她逼近男孩：&ldo;知道陸家夫婦怎麼死的麼，這方圓那麼多山脈，哪來的土匪呀。&rdo;

她欣賞地看著男孩臉色一分一分變得慘白，又笑了一下，眼睛紅得像惡鬼：&ldo;至於陸成生呀，他、活、該！&rdo;

男孩的神識已經不請了，黃鳳的每一個字卻像尖銳的刺，伸入心裡，他茫然地看著她，一雙桃花眼裡是不知所措，聽不清，聽不懂，可是為什麼，還會有這樣的痛。

黃鳳滿意地笑了。

木柴越堆越高。

把男孩埋起。

黃鳳接過一旁有人遞來的火把，素色衣裙被雨打濕，她臉上的刻薄經年累月已經成為表情：&ldo;把你燒死，你和陸家那一群人好好見個面吧。&rdo;

她突然一怔，鬼使神差地伸出手，&ldo;你這眼珠子，倒也挺漂亮的，挖出來當手鍊也不錯。&rdo;

她的艷紅的指甲就要觸及男孩的眼。

周圍看戲的人都興奮起來，每個人手裡都拿著火把，等著最後。

林祁在屏障之內隱隱約約聽到了嘈雜的聲音，但是隔得很遠，卻根本聽不清。

白霧終於一點一點散去了，最後一層障礙消失，他的視野裡，這個百萬年前的世界漸漸清晰起來。第一次見面，該說什麼呢，林祁撓了撓頭，算了不想了，就擺著架子吧。

有涼意刮上了臉，林祁唔了一聲，下雨了麼。

天色昏沉，他的身影還很淡，真實地到了百萬年前，看到的第一幕，卻讓他呲目欲裂。

&rdo;‐‐住手！&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