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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的公共演講,活動結束時天色已暗。眼看快到黑人流浪漢出沒的時間了,我加快腳步,卻還是被一個高大的黑人乞丐擋住了去路。
我嚇得臉色慘白。他伸出手:“我肚子很餓,你能給我點零錢買東西吃嗎?”我搖頭。我確實沒帶現金,只好不好意思地衝他笑一笑。
“Well; thanks for your brilliant smile。 (那麼,謝謝你明亮的笑容。)”他說罷,側身讓路。
“不用謝。”我說完,小跑幾步加緊離開。忽然想起卡包裡那張賽百味代金卡——我禁不住又停下來,轉頭看向那位巨型黑叔。他的黑衣服和黑臉在半黑的街頭化作一團不太明顯的黑影,一種寂寞與無助的存在。
我從包裡翻出代金卡,跑回去遞給了他。
他連聲道謝,並在我轉身離去時叫住我:“Young lady; it's not safe out here。 Are you taking bus? I walk you to the stop; okay? (年輕的女士,這裡不安全。你去搭公車嗎?我和你一起走到車站如何?)”
我們拐過路口,一小群黑人映入眼簾,圍繞在公車站附近,大聲說著語調誇張的英語,看著我從他們面前走過。
那之後一段時間,我還經常想起那張代金卡,然後猜測它的餘額。
是的,我並不知道它值多少美金。它屬於我時,我要麼把它遺忘在卡包裡,要麼在拿出的一刻忽然捨不得使用。我祈禱不要太少,否則對不起黑叔陪我走路的好心;也不要太多,否則我就虧大發了。
那麼,我的回身遞卡,和他的“I walk you to the bus stop,okay?”,又分別值多少錢呢?
又過了一陣,因為參加公益活動的緣故,我每個星期四上午都會前往西雅圖的蘇丹流民區。他們是戰亂時代逃難前來的流民,群居在偏遠小鎮上,與世隔絕一般生活著。
政府鼓勵高中生和大學生們趁課餘時間來幫助這裡的小孩子,我報了名,教他們簡單的英語與算術。
事實是,沒有多少孩子買這份善舉的賬,縱使我們提供零食飲料,聽課的人數還是在新鮮感淡去之後一天一天地減少。
我以在聊籃球的間隙講算術的方式,留住了兩個男孩一個女孩,三兄妹。學期結束時,他們的母親邀請我共進家庭晚餐。
我在餐桌前拆開來自這位蘇丹母親的禮物,然後足足愣了五秒鐘。
一張一模一樣的,賽百味代金卡。
我試著想象這張卡在離開我後所經歷的旅程:被巨型黑叔轉送給蘇丹孩子,孩子交給媽媽?或者,它們原本就不是同一張卡。
3
“少年,我所講述的卡片,就是這張了。它躺在我的卡包裡,隨我來到地球另一邊,和我一起在這座小村莊裡遇見你。”
大三的時候,我辦理了一年休學並回國。在國內,我跟訪一個東莞工廠的女工,隨她一起來到了她的家鄉。路過這片田地時,遇見了你。少年,那時候你正在四處漏光的樹蔭下讀書,用樹枝在土地上做算術。我跟著你,看你因為熱愛讀書被同伴嘲笑,被父母責罰,而這一切都沒能阻止你對知識的渴望。
你告訴我,你要考進鎮上的初中,城裡的高中,然後上大學去。我忍不住坐在你身邊,和你一起擺弄樹枝,給你講外面的世界。
你疑惑的眼神告訴我,你並沒聽懂這張代金卡究竟是什麼,你或許認為它很值錢,又或許覺得它不過和你用廢卡紙折成的玩具一樣沒什麼用。但我依然把它送給你。
生活一成不變也瞬息萬變,我看到這雙小小的眼睛裡,那個充滿希望的你,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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