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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喬充耳不聞，繼續吃飯。

「別誤會，我沒有惡意，只是單純羨慕。」楊光瑞皮笑肉不笑，假惺惺感慨，「畢竟不是所有人在你這個年齡都能擁有這些。」

章喬擱下筷子，掀起眼皮打量楊光瑞，明明坐著反而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楊光瑞竟有些不敢同他對視。

「我建議你照照鏡子。」章喬忽然說。

楊光瑞臉色變了變：「什麼意思？」

「你臉上的嫉妒都快要藏不住了。」章喬輕輕一笑，「見我過得這麼好，是不是抓心撓肝難受得很？」

「你——」

「我什麼？」章喬笑容消失，目光變得冰冷逼人，「你要是再不走，我就把這盆飯扣你頭上。你知道我背後是誰，不管我幹什麼都會有人給我擺平，要不要試試？」

楊光瑞咬牙悻悻離開。章喬忍不住笑，心道有人撐腰原來是這種感覺，秦翊衡的名頭還挺好用。

楊光瑞沒走遠，和兩個看似同事的人坐在章喬的斜對角。章喬快速吃光餐盤裡的飯，特意留幾片肉沒吃準備去湖邊餵貓，正要起身，忽然聽到一個名字，又將他生生按回座位。

「聽說了嗎？」楊光瑞對面一人四下看看，壓低聲音，「章木之好像要回國了。」

「什麼？章教授要回來了？」另一個戴著眼鏡，聞言勺子都掉在了湯裡，濺到衣服也顧不上擦，激動道，「我們當年入學時看的歡迎影片就是她錄的，長得好看也就算了，醫術還那麼高超，簡直就是我的偶像我的女神！」

「光瑞，你跟院領導熟，這個訊息到底是真是假？」

楊光瑞的確知道點內幕，擰開一瓶礦泉水，先喝一口潤喉，在對面兩人急切的目光裡才優越感十足、不慌不忙地開口：「十之八九。」

「我就說嘛，學校把醫學院和生物學院兩院合併，這麼大動作，得請什麼樣的人來坐鎮。」戴眼鏡的那個一拍大腿，「還真得是章教授。」

「可章木之在國外呆得好好的，前段時間還剛提名一個醫學獎項，再呆幾年拿個大學的終身職位幾乎板上釘釘，怎麼忽然就回來了？」

「這你就不懂了吧，國外有什麼好……」

章木之的確將回來擔任合併後兩院的院長，同時擔任嵐大附屬醫院心胸中心的主任。學校內部正在給她選拔助理，協助她處理行政事項，楊光瑞也報了名。

章喬面無表情地聽完，將幾片肉包進紙裡，端起盤子起身離開。

在湖邊找到那幾隻貓，餵完肉，章喬擦乾淨手，拿出手機給秦翊衡打電話。

手指懸在螢幕上方，章喬遲遲沒有按下去，腦海中思索秦翊衡最近的反常。

幹不完的工作，若有若無的疏遠，忽然改變的習慣。

風從湖面略過，吹起了章喬額前的碎發。他沉思片刻，正要收起手機，手機忽然震動，是秦翊衡打來，問他吃飯了沒有。

一如往常的關懷，章喬心頭卻升起不尋常的感覺。

「吃了。」章喬說，「剩了幾片肉我來餵貓。」

「來，咪咪們，跟冬至哥哥打個招呼。」章喬把手機舉到幾隻貓跟前，還真有一隻配合著叫了一聲。

聽筒裡傳出秦翊衡的笑聲。

假話摻著真話說才最可信，章喬繼續：「哦對了，我下午兩節課，課後還要小組討論，估計要晚一點。」

「不著急。」秦翊衡的聲音如往常般溫和，「我正好也有會，結束了就去接你。」

「好啊。」章喬聲音輕快，表情卻沉。掛了電話，他眯起眼，仔細回想秦翊衡方才說的每一字。

那幾隻貓挨在腳邊蹭他的褲腿。

良久，章喬從湖面收回視線，彎腰摸摸貓頭，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