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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踏進殿內,面上並不見怒氣,把手中的油紙傘收起,交給宮女,又摘了斗篷,看著請罪的李嬤嬤等人,叫了她們起身:「沒事,朕就是喜歡在雨天走一走,才沒叫人跟著的。」
曲紅昭大喜,終於輪到自己對李嬤嬤做她那副經典的「我就說吧」的表情了,這套表情配合上聳肩、攤手等動作,嘲諷性極佳。
然而李嬤嬤看都沒看她一眼,曲紅昭只能按下失落,上前接過帝王的斗篷:「陛下怎麼過來了?」
「過來看看你,」陛下看了看那扇半掩的窗,「在賞雨?」
「是。」
皇帝走到窗前:「朕還記得,當年接傳位聖旨時,也下過這樣一場大雨。朕來京裡快兩年了,這樣的雨實在少見。」
當初的事,只要經歷過的人大概都不會忘,曲紅昭自然也還記得一清二楚。
皇帝的語氣裡含著幾分懷念:「那時候,你姐姐就站在大雨裡,抱著劍,一動不動,朕險些要以為她是鐵鑄成的人了。」
曲紅昭聞言低頭笑了笑,這一次陛下駕臨,李嬤嬤沒來記得給她換衣服,便拉著她快速補了大紅色的口脂,又在發間簪了兩支步搖。此時她這一低頭,頭上的步搖微顫,再被那大紅色的口脂一襯,平添幾分灼灼艷色,與陛下印象中的那位女將軍實在是相差遠矣。
皇帝的眼神在她臉上停留了一瞬,似乎是有些困惑。
待宮人都退下後,曲紅昭才開口問道:「陛下是聽說了避子湯的事吧?」
「是,」皇帝看起來有些歉意,「此前是朕沒考慮周全,你別怕,此事朕一定會解決。」
「我不怕,」曲紅昭開了個玩笑,「再說妾身本就無子可避。」
「但那種東西喝多了也對身子有影響的吧?」
「是。」曲紅昭點點頭,那藥物性寒,喝多了會令女子體虛,傷了根基。要是沒影響,她就不折騰了,隨便太后下多少,她全作不知都喝光了也沒問題。
她倒是沒想到,陛下會因為這件事駕臨景儀宮。
她不曾想過要求助於陛下。
大概是習慣了自己獨當一面,遇到事情時,便從未想過要求助旁人。
何況,她也沒有證據能向皇帝證明,這避子湯就是太后娘娘的手筆。
但不知為什麼,除了自己這個當事人,連皇帝陛下,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都認定了毒是太后下的。
若說陛下是色令智昏,隨隨便便就聽信了自己這個寵妃的讒言,顯然也不是。
不過這避子湯也確實是太后下的。現下宮中有動機的,就只有他們尹家,而曲紅昭是相信淑妃做不出這種事的——也許將來可以,也許某一天,在太后的耳提面命下,淑妃也終於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地口蜜腹劍、投毒暗算,但現在還不行。
而曲紅昭也絕不願意看到有這麼一天。
按理說太后本不該行事這般急躁,皇帝還年輕,將來大概會寵幸很多女人,生下很多子嗣。
曲紅昭只能猜測,這大概又是和太后自身的經歷有關。先皇的頭兩個兒子,長子是先德妃所出,次子是當今太后所出。
一個佔長,一個佔嫡。
朝臣站在他們身後,分成兩派,爭鬥不休,直到他們其中一個,殺死了另一個。
皇長子和德妃,給太后造成了太多麻煩。
從產子到喪子,這兩人早就成了她的心病。
她如今這般行事,怕是急著想讓淑妃的子嗣將嫡長子的名義佔個穩固。
「朕會去找母后分說一二。」
「謝陛下,只是太后娘娘她……」曲紅昭欲言又止,轉而問道,「陛下打算如何處置此事?」
「母后的面子,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