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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和中年人都離大牢的門口遠遠的,並不大注意門口的動靜。蘇衍趁此機會,足下一點,如同一隻雨燕一般,在黑夜中倏地一下進了大牢。
進了大牢以後,蘇衍並沒有急著前進,而是走到這條道路中間,貼著牆,雙手在牆上摸索了幾下,果然找到了用來放置蠟燭的燭臺。
這燭臺應該是許久沒有用了,蘇衍摸了一手的灰。為了以防萬一,蘇衍最終選定兩個燭臺中間的位置,貼著牆,右手捏訣,口中念念有詞。
等蘇衍做完這一切,大牢裡面傳來好幾個人的腳步聲。黑暗之中,蘇衍可以憑藉自己的左眼,清楚地看到原本守在門口的侍衛手中拿了幾把鐵鍬走在最前面,後面跟著那倒夜香的老人,其後還跟著兩個拿著油燈的獄卒。
油燈的燈管微弱,照亮的範圍有限,加上蘇衍身上還有障眼法,一行人從道路中透過,竟然沒有一個察覺到蘇衍的存在。
先前蘇衍在銅鏡裡只見到四個獄卒,都在這通道之後的房間裡,如今走了兩個,剩下兩個已經難不倒蘇衍了。
他深吸一口氣,貼著牆緩緩向裡移動。等蘇衍走到通道的尾端,可以看見剩下那兩個獄卒正背對著他喝酒,當中還罵罵咧咧的,似乎是在罵倒夜香的做事不利索,盡給他們惹麻煩。
蘇衍突然從黑暗之中現身,拔下背後的桃木劍,出手如電。那兩個獄卒只覺得背後一陣不同尋常的風傳來,還來不及轉身,就暈了過去。
蘇衍一擊得手,並不急著立刻進去尋找裴景行,而是拿起桌子上開封的酒罈,往這兩個獄卒的碗裡添了些酒,再把酒碗打翻,裝成是這兩個獄卒酒醉的模樣。
等他做完這一切,通道里傳來腳步聲——顯然,是先前那兩個獄卒回來了。
蘇衍不再久留,佈置完一切,便急急地往大牢深處走去。
「裴景行,裴景行。」來到關押裴景行的牢籠前,蘇衍壓低聲音,又招呼停在一旁的蝴蝶飛進去,吸引裴景行的注意力。
「蘇衍?」借著從牢籠上方一個四方口子裡流瀉進來的星光,裴景行看清了來人,頗為驚訝地走到牢房前,與蘇衍隔著幾根鐵桿相望。
「你怎麼來了?」裴景行看到蘇衍,十分著急,「這裡是大牢重地,萬一被人發現了,你的頭就不保了!」
「放心,」蘇衍敷衍地安慰了一下裴景行,說起正事,「是朱志文設計陷害你。」
「朱志文?」裴景行有些疑惑,「當日是牛春輝約我見面,突然殺出一個人,把牛春輝給殺了。」
蘇衍便把自己查到的事情給裴景行說了一遍,又說道:「這個朱志文好像本來就想對牛春輝動手,我偷聽到他和他的家僕說話,說這是一石二鳥之計。你放心,我已經拜託田七他們,這些小妖會竭盡全力,替你尋找到那個殺手的。」
裴景行落難這幾日,還是頭一次見到除了獄卒以外的人,他身上的拷打雖然難熬,卻比不上內心的煎熬。
儘管他明白自己這些年性格孤僻,沒有什麼朋友,而像福伯那些家中的僕人雖然有心搭救,也苦於沒有門路,更何況自己的確是「殺」了牛春輝,牛國公唯一的孫子,裴懷玉也說不上什麼話。可是,當他看到蘇衍不顧重重危險,居然單身闖入大牢,將這些隱情告訴他,還安慰一定會救自己,裴景行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
裴景行到底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他很快就冷靜下來,抓緊時間與蘇衍分析道:「朱志文與牛春輝坑瀣一氣,朱志文頗有城府,又有膽識,算是那個小團體的頭頭。而牛春輝從小就被家裡人給寵壞了,總是隨心行事,從來不顧及其他。朱志文對牛春輝下毒手,只怕是牛春輝不小心說錯了什麼話,或者是做錯了什麼事,把朱志文的秘密給暴露了。」
「捉孩子的事情,」蘇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