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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咯咯一笑,迅捷無比閃開來。“想什麼這麼出神呢,一臉賊笑。” 眼瞳波光流轉,任天地之微笑如天雨香花,落滿全身。
他拉起她的手,走在梧桐林間,踩著滿林金燦燦柔軟的落葉,沙沙作響。她替他捻起落在烏髮上的一葉梧桐,捻在指尖把玩。
“珞珞,我要去北境親自督戰,你是想在宮裡等我回來,還是與我一同前往呢?”說完他忽地笑開來,“算了,你的性子我還不知道嘛,跟我一同去吧。”去看草原終年遊戈的風、去看大漠戈壁、去看恆古不化的雪山,無論是哪樣的風景,都想與她並肩而立。
“好耶!”寶珞開心的跳起來,捲起一片金黃紛飛,彷彿看見了白馬嘯西風、仗劍江湖的時光。
皇帝親征都是秘而不宣,均由丞相韓非監持國政。拓跋嗣倒也安心得很,他本就懶散,著重武政征戰,而文政向來都是由韓非代理,重要的決策才會稍微費一下神,韓非時時訴苦連天,直嘆是上輩子欠了他的,如此這般減壽操勞。
拓跋嗣僅帶了四名禁尉同行,其餘的留下護衛韓非監國,一行人悄悄就出了北城,令得寶珞詫異的是。同行中,竟然還有賀蘭容頡。
看到一身侍衛裝扮的寶珞,賀蘭容頡的驚訝也不亞於她,相看一笑,算是打了個招呼,嬌滴滴的採蓮女忽而成了皇上身邊的女人,現今又搖身一變為英姿爽颯的侍衛,她真是令人費解的謎。
離開平城後一路策馬向西北而去,魏滅焉耆後北涼也僅僅抵抗了兩個月餘便臣服了,賀蘭容頡便是拿下北涼國後返回京城稟報這西北的形勢,如今北魏的大部分兵力已經聚集在了沃野、懷朔、撫冥、武川、柔玄、懷荒六個軍事重鎮。
明元帝初登基初時,柔然多次進攻敦煌,欲斷北魏通向西域的商路,且不斷對北魏北境進行騷擾和掠奪。
魏發司、幽、定、冀四州十萬人,築畿上塞圍長城,於長川之南。起自赤城,西至五原,延袤二千餘里,用以護衛京都,限制了柔然的南進,也切斷了柔然地區同中原的經濟往來。
越往北行,城鎮愈見荒蕪,十數年的戰亂已是令得北方城鎮民不聊生,路上時不時見到骸骨、餓死的婦孺老人,滿目蒼夷。
“這些俱都是柔然人所為,遊兵時常突襲搶掠我北方各鎮,其遊牧部落行蹤詭異,防不勝防,每到秋收時節,便開始搶糧,這裡的冬天,連草根子都凍沒了,百姓無糧惟有餓死一途。” 賀蘭容頡常年駐守邊關,對這樣的事已是有了些許淡漠。
寶珞忍不住問:“不是都有重兵駐守麼?怎會由得柔然人如此長驅直入?
賀蘭容頡悲涼一笑,“我北魏與柔然疆界何其廣袤,軍隊僅能駐守在要塞重鎮,皇上聖明,頒旨築畿上塞圍長城,此工程何其浩蕩,待得首尾相連,便是一道天然屏障,屆時百姓就好過得多了。”
“那,為何軍隊不救助這些無辜的百姓?百姓又為何不撤離南下呢?”
“如何救?軍隊糧草僅夠自給,何況也不是救一次兩次便能助其脫離苦難,許多百姓不忍遠走他鄉,離棄故土,情願死也要死在這裡,再說了,南下逃難了莫不是淪為乞丐就是為奴為婢,也非他人所願。”此時的賀蘭容頡斂去了淡漠不羈,藍眸中蒙上了一抹沉痛,令得寶珞一掃先前對他的偏見,肅然起敬。
北行數日,越來越寒冷,甚至細細簌簌下起了冰渣滓,北地荒涼,時常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如此冷冽自然是不能留宿野外,尋個破屋能擋風遮雪的便度過一宿。
寶珞這幾年久居南國,許久是未有經受這般的寒冷,策馬握韁的雙手竟生起了凍瘡,拓跋嗣看得心痛,日裡趕路便不再讓她獨乘一騎,將她裹在自己風氅裡,夜裡在破屋中生起火,用生薑給她細細擦拭生凍瘡的手指關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