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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義臺家中世代行醫,他不禁醫術高明,在識香制香上也別有一番心得,沈玉箏想要他告訴自己,這薄荷杏仁香餅裡,到底加了什麼特別的東西。沈玉箏獨自一步一步走進暖閣裡坐下,桌上織錦桌布千枝千葉的花紋在陽光下泛著冷冷的光芒,她用手一點一點抓緊桌布,背上像長滿了刺痛奇癢的芒刺,一下一下扎的她挺直了腰身。
竇義臺很快就來了,他剛從魯琴音那裡請完平安脈,見琴絲緊趕著走了來便隨她去了浣花臺,他神色倒還鎮定,向手裡拿了那塊香餅,掰下一點,細細地碾碎了,放在手心裡,又湊過去細細嗅著,不過須臾,他向風中將那抹灰燼吹散,對著日光凝神看了半晌道,&ldo;卻是製法極好的杏仁薄荷香餅不錯,只是這香餅中多填了一味香料,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rdo;
沈玉箏驚道,&ldo;是什麼?&rdo;
竇義臺又將那香細細嗅去,緩緩地說,&ldo;加了一味水安息,制香的人很謹慎,加的量並不多,所以即使臣日日請脈也不容易發現,但即便如此,若小主日日用此香,先是會神思倦怠,渴睡,盜汗,不出這個冬天便神智失常,形同痴呆。&rdo;
沈玉箏突然想起剛剛貼身的小衣被冷汗濡濕的粘膩,心中又驚又恨,臉上卻是強笑著道:&ldo;那這樣看必是文妃才這樣看得起我嘍。&rdo;
竇義臺略一沉吟,&ldo;這倒未必,文妃宮中的太醫也是臣,前幾日她要臣做了這副香餅,皆是臣親自盯著做的,若是有人後動了什麼手腳來陷害文妃也說不定。&rdo;
正文 第31章花生酪
沈玉箏再一次覺得浣花臺中隱伏著駭人而凌厲的殺機,向她迫來,令她渾身顫抖。這人好毒的心腸‐‐小小一枚香餅,既能讓沈玉箏從此形同廢人,又能藉機陷害文妃,這豈不是一舉兩得麼?
她不知究竟是誰人這樣心狠,是容妃?亦或是潛伏在黑暗中的某個不知名的危險,她並不知道。
沈玉箏用護甲輕輕撥著梨花木窗欞上纏枝牡丹花細密繁複的花瓣枝葉紋樣,長嘆一聲,&ldo;縱使我放過了別人,別人也依舊不肯放過我啊。&rdo;她發誓要找出這個在幕後給予黑手的人。
沈玉箏留了竇義臺用午膳,不到中午,日頭倒高了起來,初秋的陽光溫暖不遜夏日,紗窗裡漏下的明光錦繡,映著身上的綾羅珠翠和屋中的寶器琳琅,拂了燦爛一身光影,愈發襯得一腔心事晦暗不明。
風也略略大了起來,南去的雁兒便又踏上了天空,一對一對向南飛去。
竇義臺是宮中臣子,不可與宮嬪共同進膳,這是規矩。沈玉箏便賞了他一張小磯,又命箏絛把那一套梨花雕木的小桌拿了來,擺在竇義檯面前,上了幾樣吃食,一雙嵌寶象牙銀箸。
琴絲則服侍沈玉箏在大桌上坐下,竇義臺望著那精細的刻花鳥獸花草紋蓮瓣青瓷碗中盛著的瑩瑩潔白的花生酪,眼中略有瑩瑩淚光閃爍,&ldo;臣尚記得兒時,小主,臣,還有謹寶林,是最愛這花生酪了。&rdo;
沈玉箏見竇義臺提起往日時光,閉眼沉思之時,便心頭一甜,紅暈如流霞泛上雙頰,&ldo;是呵,那時義臺哥哥常常帶我們翻入衛府小廚房去偷吃花生酪,惹得那個胖廚娘追著打罵不止。&rdo;
沈玉箏微眯了眼,往日的甜美,兒時兩小無猜的倦怠,都一幕幕,走馬燈般在眼前回放。與兒時相比,便連嘴裡還未嚥下的胭脂鵝肝也索然無味了,沈玉箏輕輕道,&ldo;雖是入了宮,但在沈玉箏心裡,你一直還是義臺哥哥。&rdo;
沈玉箏看他一眼,他立刻垂下眼瞼不敢抬頭。
沈玉箏心裡只是懶懶地有了幾分計較,&ldo;若沒有旁人,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