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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為博得萬歲爺的寵愛,劉慈在背地裡流了多少淚,吃了多少苦,程義正再清楚不過。一想到這些眼淚、苦頭都將要付諸東流,程義正胸膛裡便憋了一大股火氣,難以按捺。
「得想個法子,讓燕王妃入不了宮。」
那貼身扈從眼珠一轉,道:「少爺,小的有個一石三鳥之計,或可一用。」
「一石三鳥?」程義正側目。
扈從嘿笑,伸手擋在嘴邊,附耳低語。
不多時,眾人出城,沿著開闊的官路朝永安寺所在的雲盤山行去。
登州靠海,四面就雲盤山這一座綠屏,眼下臨近初秋,天氣晴而不熱,山上古樹參天,景美如畫,前往遊玩的人不在少數。
眾人上山不久,便見有人結伴而行,或是少年人相邀著策馬吹風,或是一家三口坐在騾車上,朝著永安寺的方向前進。
虞歡欣賞著行人們的風采,忽然想起什麼,向窗外的齊岷問道:「一會兒入寺後,我該以何種身份自處?」
在虞歡的潛意識裡,外出遊玩便不該再用燕王妃的身份,不然,玩也是玩不痛快的。
齊岷似沒想過這一茬,一時不語。
虞歡便說:「既然大人要跟我如影隨形,那便同我以夫妻相稱一日,如何?」
齊岷瞥來一眼,回答很快:「不如何。」
虞歡有些不高興:「那你想如何?」
齊岷移開眼,略加沉吟後,道:「兄妹即可。」
上次同逛廟會,他跟虞歡以兄妹相稱過一次。在永安寺,要提防賊人,以兄妹的名義如影相伴,足夠。
「親兄妹嗎?」虞歡在車裡問。
「是。」
「同父同母?」虞歡又確認。
「……是。」
「比我年長三歲?」
「是!」
虞歡勉強同意:「行吧,我的好哥哥。」
齊岷眉目不動,握韁繩的手收緊。
這是虞歡第二次喊他「哥哥」。
辛蕊瞪著眼睛跟在後頭,見得這一幕,雖然不知二人究竟說了什麼,心裡卻冒著火。
辛益再次勸她:「你要不先把眼珠揣兜裡,歇會兒?」
辛蕊扔他一記眼刀。
辛益後背發涼:「你趁早收了這臉色。」
「不是你說的不笑最好?」
「讓你少笑,又不是讓你當怨婦。」
「你……」
二人正拌著嘴,忽聽得前頭一陣哭哭啼啼的聲音,辛蕊循聲看去,只見前方樹林裡,一位布裙荊釵的少婦正抱著個襁褓嬰孩走來,哭聲正是她母子二人發出來的。
樹林那頭就是永安寺,來往行人眼看少婦如此形容,都不由側目。辛蕊看了一會兒,心裡一個念頭閃過,策馬趕去。
「這位夫人可是遇到了什麼困難?為何哭成這樣?」
辛蕊在那少婦跟前勒住馬,一副關心之態,少婦卻似受驚嚇般,抱著孩子縮了縮肩膀。
辛蕊於是翻身下馬,上前一步,用更柔和的語氣表達關切:「夫人?」
少婦這才忍住眼淚,抬起頭來。
辛蕊驚訝發現少婦個頭比自己還高些,然而人很瘦,雙腮都有些凹陷,更顯得整個人弱不禁風,藏著許多的苦楚。
「奴家今日前來寺裡進香,本想著替家中重病的婆母和我這苦命的孩兒祈福,誰、誰知道……」
說及此處,又抽抽搭搭哭起來。
辛蕊本無多少耐心,但聽得齊岷馬蹄聲近,便溫柔說道:「夫人莫慌,有什麼難處,直說便是。若是能幫得上忙,我定不推辭。」
少婦意外又感激地看辛蕊一眼,低頭把窘境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