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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齊岷道:「先回。」
亥時,承雲閣裡的歌舞聲仍沒停止,辛益鬆一口氣,便要跟著齊岷一塊上樓,忽聽得附近傳來說話聲,聲音熟悉,聽著竟像是虞歡。
辛益側目,見得閣樓那頭有一座花廳,廳裡建著涼亭,秋風瑟瑟,月影拂動,有人正坐在亭裡的美人靠上。
不多時,一人從涼亭裡出來,正是春白。
辛益看向齊岷。
「你先上去。」
齊岷吩咐完,走向花廳。
春白招架不住虞歡的要求,正捧著漆盤要回宴廳裡拿酒,忽見面前走來一人,驚喜道:「齊大人!」
齊岷眼往涼亭裡看,見張峰正守在虞歡身側,稍微放下心來,問:「怎麼出來了?」
春白朝承雲閣瞄一眼,小聲道:「辛姑娘和程家公子在裡面吵架,王妃嫌吵,就出來了。」
齊岷眉微蹙,看回春白捧著的漆盤。
春白赧然道:「王妃吵著要奴婢去拿酒……」
「喝多少了?」
「有兩壺了。」
「醉了沒?」
「……有一點。」
「拿解酒湯來。」
「是。」
春白莫名高興,欠身一禮後,朝承雲閣裡走去。
齊岷踱步向前,花廳很大,四周栽種著名貴的菊花,擠擠挨挨,蓊蓊鬱鬱,風吹來時,幽淡花香裡飄著一縷熟悉的酒氣。
涼亭外砌著一圈假山,齊岷上前,看見虞歡靠著廊柱,歪頭問張峰:「你們齊大人以前,是不是過得很苦啊?」
齊岷一愣。
假山遮擋,又兼角度相背,張峰沒留意亭外有人走近,回答道:「大人是在刀口上討生活的人,能有今日的成就,自然是不易的。」
虞歡嗯一聲,甕聲道:「我是說,他以前被流放的時候。」
張峰沉默。
虞歡道:「他以前被流放到海邊的時候,被人欺負過嗎?」
「這……」張峰啞然。
「進東廠的時候,又有被人欺負過嗎?」虞歡神叨叨地追問,像是要為誰做主,「那個叫馮敬忠的大太監,有沒有欺負過他?」
張峰支支吾吾。
齊岷走上前,身形蕭肅。
「問你話呢!」虞歡始終得不到回應,兇起來,起身去搡張峰,冷不丁腳下一趔趄。
張峰急喊「王妃」,正要扶,一人從身側閃來,先他一步托住虞歡後腰,把人橫抱而起。
張峰為來人冷冽氣場一震,後退半步,看清以後,瞠目:「頭、頭兒……」
齊岷吩咐「退下」,抱著虞歡走下涼亭。
夜風蕭瑟,月影在花海里浮動,空氣裡又飄來似有又無的幽香,虞歡醉眼朦朧,看著咫尺間的男人,伸手捧住他英俊的臉龐。
男人聲音低沉:「手拿下來。」
虞歡沒應,發熱的掌心捂著男人微涼的臉,手指緩緩摸過那挺拔似山的鼻樑,又落下,撫向那長著淚痣的丹鳳眼眼尾。
少頃後,像是確認過什麼,虞歡開口:「齊岷。」
齊岷目視前方,沒再呵斥。
虞歡微笑,捧著這日思夜想的臉,接著問:「你被人欺負過嗎?」
齊岷聲音平直:「我像是被人欺負的人嗎?」
「像啊,」虞歡語氣認真,說出壓在心裡很久的困惑,「你從來都不笑,因為過得不快樂,不是嗎?」
齊岷步伐不變,良久,道:「王妃經常笑,王妃很快樂嗎?」
虞歡被問住,呆呆地看著齊岷,眼眶忽然洇出淚痕。
「不快樂。」虞歡說道,「我不快樂。」
齊岷腳步一頓,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