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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書好似有些意外:「你聰敏了許多,也好,大伯喜歡聰明孩子。」
令狐蓁蓁低聲道:「可我還是想念大伯。」
姜書終於轉身,面上掠過一絲極複雜的神情,緩緩道:「大伯也很想你,大伯說過,你是世上最親的親人,所以大伯要你回來。」
令狐蓁蓁沒有說話。
縱然他是假的,是個至今連真身都不知的幻影,他們還是切實度過十來年的相伴日子。他教她識文斷字,教她道理,教出一個如今的令狐蓁蓁。她還是期盼那些歸來的日子,霞光落在他脊背上,輪廓溫暖而柔和,大伯的手會來摸摸頭。
這一切終究也要被埋葬在內心深處。
令狐蓁蓁竭盡全力凝練飛刃,眉心又有種裂開的巨痛,忽然間似乎有什麼被念頭凝結出來,她當即驅使著撞向姜書。
彷彿一根細針,又像一線流光,飛得很慢,姜書笑著用袖子拂開,一聲「頑皮」還未說完,臉色卻變了。
「你刺了什麼進來?!」她厲聲詰問,手裡的直刀忽然再也握不住,「咣當」一聲掉在地上。
令狐蓁蓁移開視線,目中淚光一閃而過:「我不想要盤神絲,也不會再回去。」
姜書軟倒在地,聲音沉痛:「你又趕大伯走!蓁蓁,你真不聽話。」
令狐蓁蓁眼前似有金星如雨落下,方才凝練念頭像是一下耗空所有的精力,耳畔模模糊糊,只聽見大伯最後一句:「你們父女倆,一般地不聽話。」
沒錯,從頭到尾,大伯想要的只是聽話的令狐羽和令狐蓁蓁。當他們聽話,他會比冬日陽光還要溫柔可親;可一旦他們試圖反抗,他會比數九寒天還冷酷。
他的感情是真的,冷酷也是真的,她實實理解不了他。
快醒來時,令狐蓁蓁聽見紫極君在低聲說話:「那日離開太上脈,有個不認識的修士給我一包東西,裡面是令狐蓁蓁的畫像,提及她正在東之荒湯谷一帶,署名是仙聖。我是復仇心切……唉,想不到……」
秦元曦的聲音很輕:「晚輩曾在青州見識過仙聖的兩名手下,他們身上有許多仙門絕學的符紙。晚輩猜測,仙聖恐怕在各大仙門內都有安插類似姜師妹這樣的受操縱者,一則可以瞭解仙門隱秘,二來還能收集絕學……」
驚呼聲驟然響起,季遠急道:「老九?你怎麼了?」
令狐蓁蓁想睜眼,卻動不了,腦殼裡一直嗡嗡亂響,累得一根手指也抬不起,只聽紫極君驚道:「秦小友體內似乎有無數寒氣,他是以風雷魔氣與之抗衡煉化?此法好生兇險,稍有不慎便是性命堪憂!」
季遠的聲音聽起來很不高興:「老九術法天賦是最好的,肯定沒事!」
這與術法天賦無關。紫極君緩緩搖頭,那些黑霧般的風雷魔氣與寒氣混雜,且其中裹著生魂,他那是白日離魂了,情況很不妙。
他溫言道:「我替他暖一暖經脈,讓他好好睡一會兒。」
季遠嘀咕:「你不喊打喊殺的時候倒是個不錯的老人家……你不會還要再動小師姐吧?我可不會讓你得逞!」
令狐蓁蓁覺著床帳被「呼啦」放下,他一屁股坐在床邊:「我就在這邊守著。」
紫極君的聲音聽來猶如嘆息:「想不到令狐羽害我,更想不到他後人卻救我,這一番恩怨到此為止,我不會再做什麼。」
看來令狐羽的仇家裡也有講道理的人。令狐蓁蓁心中一鬆,又一次陷入昏睡。
季遠猶在暗含警惕地盯著紫極君,忽聞客房門被敲響,外面的人並未等開門,毫不客氣走了進來,正是背著顧採的沈均。
「怎麼一個個面無人色?」他張口就近乎嘲諷,「那老頭怎麼也在?被他打的?」
季遠一下蹦起撲過去,他這輩子頭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