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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總歸無事,有事的是秦元曦。
為了對抗二脈主,他一而再再而三放任風雷魔氣行遍全身,結果便是煙消雲散,一根頭髮都沒能留下來,真的變成一團魔氣狐狸團在腳邊。
大脈主曾說,這團魔氣裡有執念,是它遲遲不肯散溢的緣故,她懂他的意思,執念終會消失,魔氣也終會離去,可無論如何,魔氣狐狸的存在都給了她極大的安慰。三月未過完,體力精神都恢復後,她便帶著它天涯海角地跑,就當與秦元曦同行。
懷著莫須有的希望,她尋了不少天財地寶,奇珍靈藥,這挑嘴的狐狸只吃滋養神魂的那種,她心底終究多了一星微小希望,傳信告知周璟後,每月都能收到太上脈遞來的靈藥,據說是大脈主親自煉的。
半年下來靈藥它吃了一堆,美食也吃了一堆,不曉得那莫須有的神魂有沒有滋養到,倒是大了一圈。
令狐蓁蓁看了看窗外,夜色猶濃,她將狐狸抱在懷裡,一面摸它耳朵,一面喃喃:「黑中帶綠的狐狸好奇怪,你能變成白的嗎?對了,我給你取個名字好不好?秦元曦三個字裡面選,既然你越來越胖,以後你就叫元狐狸。」
元狐狸顯然不滿意這名字,倏地張嘴,輕輕咬在她手上。
一張嘴那最貴佳餚的香氣更濃了。
令狐蓁蓁抱緊它:「下次別偷吃,想吃什麼我給你買。好了,睡吧。」
隔日再醒,已是驕陽萬裡,她從窗下軟塌拿起曬好的玄豹皮小披風,招呼道:「元狐狸,把衣服穿上,我們要去拜訪醒齋先生了。」
在太上脈養傷的時候,她去哪兒都抱著元狐狸,可真像秦元曦說的,風雷魔氣獨獨對她客氣,對旁人並不客氣,一脈修士們被刺了無數回後,林纓顫抖著送來一條玄豹皮拼成的小毯子,裁成披風式樣,給元狐狸穿上後,終於又神氣又不會刺人。
不過它多半不喜歡這件披風,每次都要哄半天,令狐蓁蓁喊了兩聲,它果然窩在被子裡不動彈,她湊過去一把揭開被子,這次是雪白的狐狸腦袋鑽進懷裡。
她倒抽一口氣,低頭看它雪白的身體,白裡面還透著些許翠綠,怎麼看怎麼像假的。
令狐蓁蓁愣了半日:「不能變得毛茸茸?」
它長長的尾巴好似不耐煩一般在床褥上慢慢敲打,長長的眼睛又無奈又嫌棄地瞥了她一眼。
意思應當是不能。
她飛快給它套上小披風,又低頭看了一會兒:「還是變回去吧,白色襯得你好像瓷狐狸,一砸就爛。」
它的回應是一尾巴砸她胳膊上。
醒齋先生還是老樣子,聽完仙聖的事淚如泉湧,把袖子打濕大半,下一刻卻揚手將先前寫的話本扔了出去,重新拿起一沓紙,吸著鼻子搖頭道:「你放心,我一定把秦小友改成好人。」
……意思他之前的話本是把秦元曦寫成壞蛋?
令狐蓁蓁捂住元狐狸的耳朵,替它沒聽見。
醒齋先生自己抹了會兒淚,又盯著元狐狸嘆息一番,終於平靜下來,將方才記錄下的仙聖之事翻了翻,道:「神魂契聽起來像是上古天神馴服神獸的術法,以神魂碎片打入神獸神魂中,怪不得憑大脈主之威,竟能被神魂契束縛,一半神魂扎進去,他也不容易。」
他感慨半日,忽又道:「這樣說來,司幽國思士思女終究是徹底消失世間,不復存在了。令狐姑娘,你還能生出念頭嗎?」
她摸了摸眉心:「只有普通人的碎念頭。」
識海里這些細碎念頭再不能凝聚飛刃,也不能探進旁人識海。當日她選擇用所有念頭帶走寒氣,屬于思士思女的念頭便不復存在。面對空空的識海,像父母在與她道別,她也終究要和他們道別,令狐蓁蓁以後會有自己的絕學。
多愁善感的醒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