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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掌櫃反倒露出驚詫之色:「哦?還是頭一回有人問我思士思女的事。」
令狐蓁蓁眼睛亮了:「是聽過?」
女掌櫃往對面一坐,開始說來話長:「都是六十多年前的事了,我祖母當年遇到個會吃人的妖獸,自以為沒活路時,有個人救了她。聽說祖母是開食鋪的,每日客人往來不少,他便請她幫忙,若遇見面上覆黑霧的,或者戴冪蘺的,就問問是不是司幽國遺民。若是,他有族裔的訊息。若不是,便也罷了。」
令狐蓁蓁問道:「還有嗎?」
女掌櫃道:「祖母為了報恩,每日都留心村裡有沒有什麼面覆黑霧和戴冪蘺的人,可惜一個司幽國遺民都沒遇過。巧的是,她有次被野妖捉弄,攝進荒山,又將沒命時,還是那個人救了她。十幾年過去,他看上去一點變化都沒有,祖母便知他肯定不是普通人,而且這一次,他懷裡多了個小嬰兒,神情非但不高興,反而心事重重地。祖母猜他可能就是司幽國遺民,一直在尋自己的族裔,遂保證即便自己不在人世,兒孫們也會替她一直問思士思女的事,可那個人卻說不用了。」
令狐蓁蓁聽得入神:「為什麼?」
女掌櫃嘆道:「聽他的意思,好像最後一個族人已死了。祖母一心想報恩,便問他自己有什麼能做的,他只搖頭,說了句『往事盡歸塵土,應當也是她的心願』。祖母見他懷裡的孩子不哭不鬧,一直在沉睡,擔心他照顧不好孩子,便想邀他來村中長居,至少把孩子順利養大。那人還是拒絕,只說『我該回鞠陵於天了』,說著就走了,直到祖母病逝,再也沒見過他。」
「咣」一聲響,是令狐蓁蓁驟然起身,不小心碰翻湯碗,她直直盯著女掌櫃:「他長什麼樣?叫什麼名字?」
女掌櫃訝異她的反應,卻還是說道:「名字倒不知,聽說他長得面黃肌瘦,一點不像有力氣的樣子,卻一下就能把妖獸打跑。」
面黃肌瘦卻很有力氣,帶著一直沉睡的嬰兒,一定是大伯,真正的徐睿。
女掌櫃見她發愣,便笑道:「這麼多年過去,我還是聽從祖母遺願,見著戴冪蘺的便與他們說這個故事,可惜誰也都不是司幽國遺民,想必思士思女當真不存於世了,小姑娘是頭一個主動問我的,不在意與你說了這樣多。」
令狐蓁蓁重重吸了口氣:「你知道鞠陵於天是哪兒嗎?」
女掌櫃將湯碗收走,搖頭道:「從沒聽過這地方,多半是祖母記錯了。哎,說了這樣多,要不要再來些飯食?」
令狐蓁蓁卻不說話,揚手丟下五兩銀問詢費,轉身就走。
鞠陵於天,醒齋先生可能會知道這地方,她這就去南之荒找他。
胳膊被人輕輕拽住,秦晞的聲音在頭頂響起:「都過去這麼多年,若真有那地方,也不差這幾日,何必帶著傷餐風露宿。」
道理是這個道理。
「可醒齋先生說不定很快會離開大荒。」
秦晞見她眉間鬱色沉沉,便問:「既然給他做書童,合該給你報酬,給了沒?」
令狐蓁蓁點頭:「預支了一個月的。」
「那他至少一個月都不會離開,後面的錢不預支,難道讓你喝西北風?」
真有道理。
令狐蓁蓁抬眼看他,他耳朵尖莫名在發紅,故作鎮定移開視線,稍稍朝後退了退,才又道:「何況大荒的事,問大荒人才更清楚。不要急,回去休息。」
又休息?
她轉身繼續走:「我走走。」
秦晞跟在她身側,想起上一回來大荒的簽文裡有「思女無後」四字,他一直琢磨不透是何意,今日聽見她提及思士思女,心裡忽然便有一種極奇怪的感覺。
他不動聲色地開口:「令狐姑娘說自己是一脈修士,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