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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讓愚鳩過來。
他把哭成一團的少爺交到他手中。同時從塑膠椅上站起身,深深地撥出口氣。他抬頭看愚鳩──很早以前他便得用這個角度看他曾也照顧過的孩子。愚鳩沒半滴淚,臉上什麼表情都未顯現。只是有點倦,是因為知道接著會有更多令他疲憊的事。
劉丙沉默片刻,回味了一回這幾十年的光景,他最終嘆了第二口氣,語重心長:
「梁家門,以後就看你們了。我老了,而且從來也不管你們這些風風雨雨。我要留在這裡服侍老爺,但我擔心……你們也要自己顧好自己。我不是說,要怎麼拼了命把這麼大一個梁家門控制在手心,而是你們──記得按時吃飯,一定要準時睡覺。」
愚鳩似乎被觸動了什麼,愣然地沒說話。
「至於三合院……反正都是你們的東西,隨便處置吧。你們人好好的就好。」
「是!」
他得用揚高的聲調掩飾那股從心頭湧上來的苦澀。劉丙放心地點了點頭,看梁諭還縮在愚鳩懷裡哭著。會好的──不得不好。有些事情你要花許多時間消化它,但你不能任它打亂你的生命,尤其在這風口浪尖上。
所以,準備好了就走出去吧。劉丙的眼神這麼說著,望向病房那扇簡單的門。
此去成了永別。
在他們離開的當晚,老管家拔掉了一代黑道大佬的呼吸器,並扣下他人生中唯一的一次扳機,在塑膠椅上結束自己的生命。
剩下的,是年輕人們的事情了。
第10章 章之十 梁家門
章之十 梁家門
1。
梁老的葬禮自然辦得盛大,非常盛大。各路的朋友們把整個靈堂擠得水洩不通──真的為悼念來的又有幾個?明的、暗的,為了摸清楚這江湖上一大派系未來的掌門。一場葬禮攸關十年風雨,他們來看清楚。那個主喪的少爺嬌滴滴地向每個獻花獻果的人行禮,臉上神色淡漠,面對朝他投來的耳語乍然又鑽出個妖艷的笑。
摸不透。
梁老親筆的遺囑被拿了出來,告別式結束後紛紛有人上前攀談,被梁諭用笑臉一個個給了軟釘子碰。最意外的是四尾家的劉經理來了,一身筆挺的西裝,神色自若地走到梁諭身旁。微微欠身,藏在墨鏡後的眼睛卻無時無刻不打著精細的算盤。
「前幾天在外地誤傷了梁少爺,四尾家感到相當過意不去。今天本來大佬要親自過來,奈何有事實在抽不開身,讓我來作代表,和您表達我們的哀痛與歉意。」
「那還真是多謝呢。」
胸前的傷、劉經理私下與某個死人的協議。在這種時候梁諭彷佛都忘得乾乾淨淨,向劉經理伸出的手沒有半點虛假。握住時的那句「辛苦你專程跑來」也真摯得無懈可擊。很奇怪,他說學會就學會了,人情場面上的應對進退,像脫了層皮,讓他轉眼間就蛻變成不一樣的人。
愚鳩看不出來他掩藏在細長睫毛後的真正眼神,因為他從頭到尾都以尷尬的身分守在靈堂外,身邊挽著一個看上去不怎麼習慣這種場面的少女。
她捂著鼻子,不能適應這群男人製造出的煙臭味。
「……頭,好暈。」
「要不我先送您回去吧。鄭小姐。」
少女無精打采地笑笑,說了聲「沒關係」,搖頭拒絕了他。半個身子柔弱無骨地靠在愚鳩身上,一同睨著不遠處荒誕的戲碼。劉經理試探地和梁諭要人──不用說,還是衝著羅森。但梁諭不知怎麼給他敷衍了過去,兩三句話打發他後,轉過身,突然穿過幾個保鏢、去拉住了一個站在花環旁抽菸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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