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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過去往裡看，就看到陳宏拉著個黑色拉桿箱正往外走。他穿了件深灰色羊絨大衣，還圍了條圍巾，頭髮也變長了一些。

&ldo;不是讓你在家待著嗎，飛機延誤了，起飛時間也不確定……&rdo;

賀儀一頭扎進陳宏的大衣裡，是一種乾淨清冽的洗滌劑味。他抱著人就不想鬆手了。

他本來準備了一肚子話，想埋怨幾句，想問問陳宏這些天都過得怎麼樣，為什麼在電話裡說不清楚，那麼多錢是哪兒來的。

但話到嘴邊，他連聲哥都叫不出就開始哽咽。

陳宏蹲下身，小孩反而越哭越兇。

&ldo;多大了還動不動就哭。&rdo;陳宏沒辦法，只好把人背起來。

賀儀披著羽絨服像個大蛤蟆一樣趴在人身上，把他哥那身做工考究的大衣壓的不成樣子。

&ldo;你別在我身上蹭鼻涕啊。&rdo;陳宏輕笑道。

賀儀不應聲。

北方的冬天真冷。是那種孤獨蕭瑟又凝重的冷，冷到一個人根本沒辦法生存。

陳宏去附近的酒店開了間雙床房，他趕在年前回來，今年小孩過生日他都沒給人買禮物。

賀儀人凍透了，進房間就要洗澡。

陳宏坐在沙發上回訊息，再抬頭的時候賀儀已經洗完了。

臥室和衛生間隔了面玻璃，裡面是百葉窗窗簾。賀儀應該是不知道怎麼調那東西，只調了一半，外面還能從百葉窗的縫隙裡看到人影。

不是很透明的輪廓被蒸騰的熱氣映著，賀儀一頭黑髮垂落在肩上。

陳宏順手擰了瓶礦泉水，灌了兩口才繼續低頭看手機，他給楊福生那邊回了個訊息，不過這麼晚，人家早睡了。

已經是後半夜，關燈之後賀儀又悄聲爬到了陳宏床上。

&ldo;幹什麼？&rdo;

&ldo;……&rdo;

&ldo;兩個人睡太擠了。&rdo;陳宏起身推了推，賀儀也不動。

&ldo;小賀？&rdo;

&ldo;唔。&rdo;

&ldo;回你床上。&rdo;

賀儀鬆手，拽著陳宏睡衣的一角。

&ldo;回你床上去。&rdo;

&ldo;……&rdo;賀儀摸黑爬了回去，陳宏鬆了口氣。但他半夜又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身邊。賀儀不知道什麼時候又爬了過來，頭枕著枕頭的一小角，小心翼翼的攥著他的睡衣，就那麼側著睡著了。

陳宏只好把被子勻過去，把人往裡挪了挪。

他起床，又睡在了另一張床上。

-

家裡沒什麼變化，陳宏急著找新住處。

年後會有一批手機送過來，到時候忙起來就顧不得了。他得先找到一個兩室的房子，最好帶倉庫，聯絡了幾家，但快過年了，都沒幾家願意騰房子，都說等年後再說。

陳宏沒辦法，算了算日期倒也還來得及，這事又暫時擱置了。

回家的第四天，一大早就有人敲門。

陳宏正在刷牙，聽見賀儀飛速穿好衣褲，扒著門和外面的人說了什麼，然後迅速關了門。

他辭職已經很久了，還在聯絡的本地朋友屈指可數，但平時沒事會登門的還真沒幾個。

&ldo;誰啊？&rdo;他狐疑的開門，樓道里連個人影都沒有。

&ldo;……&rdo;

&ldo;你朋友？&rdo;陳宏訝異道，&ldo;你交新朋友了？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