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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來報信的人皺著個眉頭,臉色很難堪,說:&ldo;幾個兄弟將井蓋開啟一點縫隙,就聞見了臭味。&rdo;他單是想想,胃裡就一陣翻江倒海。
段崇肅容,對楊世忠說:&ldo;你負責押著韓仁鋒,讓他跟去環山園辯白。&rdo;
&ldo;遵命。&rdo;
環山園的確有一口水井,還有名字,喚作&ldo;月洞天&rdo;,在井上還蓋了一處作遮蔽用的亭子。
但因前朝有一妃子在此處投井而死,既晦氣也不吉利,先皇就命人以巨石壓口,封了此井,從此便再沒有人開啟過。
起初還能聽見井裡的水聲,這些年淤泥堆積,&ldo;月洞天&rdo;就漸漸變成了一口枯井。
段崇一行人趕到的時候,天已黑下來。火把熊熊燃燒著,如同火龍一樣盤亙在黑漆漆環山園中,將一方月洞天照得亮若白晝。
料峭的寒風席捲而過,兩個禁衛軍上前合力將堵住井口的巨石搬下來。
是時濃鬱的惡臭陣陣撲鼻而來,兩人一時沒忍住,俯身作嘔,一下吐出大片穢物。
段崇緩緩皺起了眉。
楊世忠口含香丸,半屏著息走上前去,將風燈吊在繩子上,從井口處一點一點放下去。明滅不定的燭光落在井壁上,照出乾涸卻猙獰的血跡。
風燈卻還沒有落到底,就彷彿碰到了什麼東西,晃悠悠地站住了。
楊世忠借著模糊的燈光定睛一看,饒是七尺男兒也猛地一哆嗦,大喊道:&ldo;魁君‐‐!你快來看!&rdo;
段崇走過來,低頭望向井底。
那風燈對映下的一小塊光芒裡赫然一張慘白的死人臉,臉旁邊還環繞著胳膊、頭顱、小腿,卻來自不同的身體,在這一方逼仄的空間裡扭曲地擠著、疊著,如同淤泥一樣將井堵死死的。
&ldo;去叫人幫忙。&rdo;
段崇這一聲攜著風刀霜劍,比隆冬的冰雪都要冷厲上幾分。
銬著手鐐、腳鐐的韓仁鋒看到如斯反應,有些失意地哼笑一聲:&ldo;這麼快就發現了?段崇,你果然如傳聞中的一樣有本事。&rdo;
段崇回身,雙眸森然一冷,一步就奪至韓仁鋒面前,劍鞘抵住他的咽喉,將他狠狠按在亭柱上。
韓仁鋒被扼得舌頭長伸,喉嚨間疼痛和窒息感接踵而至。他掙扎不得,憋得臉色青紫,幾近斷氣。
段崇拿捏有餘,眼見他只剩一口氣時,鬆開了手。
霜冷的寒氣爭先恐後地湧入喉管,韓仁鋒一陣劇烈地咳嗽,彎著腰倒在地上。
段崇冷著眼:&ldo;你武靴的鞋底重新做過,若是本官沒有料錯的話,應該是芳蕪幫你做得罷?&rdo;
&ldo;是她又如何?&rdo;韓仁鋒有些疑惑,他沒料到問題會出在這裡。
段崇上前,一腳毫不留情地踩在他的胸膛:&ldo;韓仁鋒,你知不知道何為因果報應?&rdo;
韓仁鋒吃痛,齒間已溢位了些血沫。
&ldo;你既殺了芳蕪,她就算死了,也能在冥冥中置你於死地。&rdo;
韓仁鋒沉默了片刻,復而呲牙咧嘴笑著,訕皮訕臉地說,&ldo;是了,因果報應,豈非天道也?順者昌,逆者亡。殺人償命,我認就是了。&rdo;
段崇想到井中的屍體,字句像是從齒間咬出來似的,&ldo;你就是死千次萬次,都不足以償命!&rdo;
傅成璧聞訊趕來時,他們已經將枯井裡的屍體全部都撈了上來。一排排屍體躺在地上,用白布作掩,堪堪能保全些死者的體面。
玉壺跟在傅成璧的身側,被眼前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