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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原霽。」關玉林望著畫像喃喃。
他手拂過宣紙,連手都開始顫抖了。女兒的詩歌詞畫,是他從小抓著她的手教會的,他如何不認得——「這是萱萱畫的原霽。」
裴象先在旁低聲:「女大不中留。按照我所打聽的,是萱萱被她堂姐哄騙來涼州,她不知怎麼見過原霽一面,便對原霽情根深種,還拿著原霽的畫像找人——跟人說原霽是她未婚夫。」
關玉林氣怒:「定是她那個堂姐教壞我們萱萱……哎,人死為尊,我也不應該說什麼,但是妙儀真的……誤了我們萱萱!」
裴象先繼續:「之後萱萱就一直和原七郎打得火熱,整個涼州城,都隱隱傳說他們兩個要定親呢。原家闢謠了幾次,但是百姓們沒人信,誰讓——咱們萱萱總和原七郎在一起!」
關玉林驚得坐下,半晌說不出話。
裴象先觀察師父的神情,不疾不徐道:「萱萱那日還主動跟原家說想代嫁,嫁給原霽……老師,小師妹情竇初開,一開就開得不得了!那原家竟然還敢拒婚……我們萱萱配不上他們麼?」
關玉林神色變來變去。
他說:「原家不願娶,咱們還不願嫁呢!何況你們小師妹,自小想要什麼,我就給什麼。但是她、她……她才十六歲!十六歲就想嫁人了麼!未免太早了吧。」
裴象先也沉吟。
他心中認定小師妹情根深種,但又不敢說得太過分,刺激到老師。他便安慰老師:「萱萱年齡小,也許過兩天就不喜歡了。」
關玉林被自己的大弟子安慰,心情好了一些,他喊侍女叫女兒過來,卻聽說女兒不在。幸好裴象先口舌功夫了得,把心情抑鬱的老師勸出了門——「妙儀娘子身死之事,總是成謎。我們去胡市上逛逛,看有沒有線索。」
師徒二人出門去胡市,二人離城門比較近的時候,裴象先突然指一個方向,讓老師看。
關玉林一眼看到自己的寶貝女兒坐在一個帳子下,託著腮,低頭失落。美麗少女裙裾曳地,耷拉眉眼,哪個少年走過,不多看兩眼呢?
關玉林見到女兒,便想過去,卻又被裴象先攔住。裴象先使眼色,讓老師再看。關玉林看到一列黑馬騎士向城門急去,為首的,正是昨日那個從房頂摔下來後、被他二哥棍罰的小七郎原霽。
關玉林呵了一聲,神情不虞。
「少青,你看!」李泗騎在馬上,招呼了一聲。
原霽側過頭,順著李泗的目光,看到了一個帳子下乖乖坐在胡床上的關幼萱。他想到昨日的事,臉猛地漲紅。心底遲疑一下,他道:「你們先出城,我有東西忘帶了,回去取一下。」
關幼萱垂頭安靜坐著時,一雙長靴立到了她面前。
她不為所動,那長靴向前一踢,輕輕踩了她裙角一下。關幼萱將裙子往旁邊挪,頭也沒抬,聲音乖而靜:「沒關係。」
頭頂少年嗤笑:「我又沒跟你道歉,你跟誰說沒關係呢?」
關幼萱一愣,仰起臉來,看到原霽抱胸站在她面前,俯眼看著她,他眼角的兩道疤在日光下,如鮮血一般紅艷。
原霽俯身湊近她,唇角噙一絲笑:「幹嘛呢,心情不好?」
關幼萱愣愣的:「沒有呀……」
原霽自說自話:「因為我二哥昨日拒婚,你覺得掃了面子麼?哎,早跟你說了,想嫁我沒那麼容易。你要是這麼容易就放棄了,趁早不要說喜歡我。你那個堂姐的事,我也很抱歉,我肯定給你們一個交代……」
「小娘子,櫻桃饆饠來咯!」攤主熱情的吆喝聲,打斷了原霽的絮絮叨叨。
餅香四溢,令人食慾大振。那攤主將熱乎乎的燒餅裹好油紙,送到關幼萱手邊。關幼萱一邊被燙得左手換右手,一邊抬頭,望著愣住的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