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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皆驚,眼看那箭被原霽一擋後,才向外擦去,「砰」地一聲插在了地上,穩狠至極。
原霽面色不虞,長樂公主神色難看,蔣墨目光閃爍。而其餘眾人,都驚嘆般地仰頭,看向箭只射來的方向——
月色冷暗,星光如銀鋪陳天際。騎著褐色高馬的男子衣白勝雪,雪衣翻飛。他手握長弓,長弓拉滿,那射出的一箭,自是來自他手。隔著距離,眾人無法看清他相貌,但其如玉之姿,已讓人心生嚮往。
離得近的張望若,聽到蔣墨苦澀喃聲:「父親……」
張望若詫異仰目:那便是……涼州曾經的軍神,狼王,大名赫赫的原淮野麼?
原淮野騎馬在高處,一箭射出,阻止了軍士們的行動。他聲音似帶著幾份催金撥玉的笑意,在寒夜中清晰傳開:「原霽並非無召入京,原霽一行人,不入長安,乃是受我與行之的安排,來參與鐘山下的馬球賽事。鐘山角是長安邊郊,嚴格來論,不算長安城。
「我手中有與行之的書信作憑,殿下若有疑問,但來檢視。如此,爾等可解兵了吧?」
行之,是原讓的字。
原霽出涼州之時,原讓知道攔不住自己的七弟,只能讓偵查鷹送信,與自己的三叔提前商量好此事的解決方式。原讓唯恐原霽衝動之下入了長安,便說不清,特提前告知原淮野,讓原淮野提前在長安城外攔住七郎。
不想原霽馬速比原讓推測得還要快。
原淮野還未出手,原霽便先遭遇了長樂公主。
原淮野為他們解了圍,直接御馬離去,並未上前來與他們相見。此番行為,讓長樂公主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些。然而緊接著,公主凝視著原淮野在幽暗中御馬離去的背影,白衣若雪,清寒孤寂……她心生苦澀。
她已許久未曾與他好好見過面,說過話了。
長樂公主怔怔地盯著駙馬遠處的背影看,她身後針鋒相對的勢力解除,蔣墨磨磨蹭蹭地到她身邊,低聲叫了一句:「阿母……」
長樂公主扭頭,盯著自己兒子精緻白皙的面容,以及肖像原淮野十成的桃花眼……她一下子抬手,一巴掌扇了過去。暗夜中清晰的巴掌聲,將蔣墨的臉打得側了過去,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關幼萱吃驚地望來,原霽面無表情。
蔣墨緩緩抬頭,幾分陰鷙的眼神,看向自己的母親。他強忍著屈辱,僵硬著面孔,肩膀微微顫抖。
長樂公主厲聲:「和原霽搶女人,搶輸了還要自己母親救……你這個混帳!給我回去面壁思過!」
她說罷,騎上馬便掉頭就走。她不看原霽,不問原霽如何住,去哪裡。她知道原淮野會安排好他的兒子……騎在馬上的公主手握韁繩,手卻顫抖萬分。
她背脊挺得筆直,用嚴厲的語氣,讓僕從帶走蔣墨,說自己要如何罰蔣墨。她怪兒子不爭氣,怪兒子丟臉。但她更怪的,是她的兒子,只有她會為其打算。
她要管好墨兒。
原淮野有他的兒子,她也有自己的兒子。
原霽本想找到關幼萱,就將關幼萱帶走。但因為公主要治罪他無召而入京、原淮野又為其解圍的緣故,原霽不得不留下來,耐著性子去鐘山下打馬球的地方居住幾日。
原淮野雖未見他們,卻在那裡為他們這些人備好了住舍。
原霽牽著馬,帶著關幼萱和其他人一同前往鐘山。原霽沉默萬分,他不提自己的父親,其他人也只好坐立不安地當做原淮野不存在。
如此,一夜混沌過去。
次日,蔣墨立在原淮野在鐘山所居的府宅大堂中,頂著自己母親昨夜贈送自己的臉上的巴掌印。他被母親訓斥了一晚上,心中如何惱怒不提,天亮時,卻還是到自己父親這裡請安。
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