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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正是最好的身份遮掩——西域諸國,都喜歡來自大魏的貨物。正如大魏人將穿胡服當做時尚一樣,西域諸國也愛好穿戴大魏服飾。
一天打烊後,關上門,丁野肥胖的身體擠到昂然立在二樓窗下、與他一樣穿著胡服的高大青年身旁。
丁野擠眉弄眼:「不勒大將軍的大兒子要辦宴,要娶小老婆,自己另一個多年未歸的兒子還要回來了。我接了將軍府的生意……但是束大人,我覺得這種情況,咱們先好好做生意,別胡亂攪局啊。」
不勒將軍是老漠狄王留給新漠狄王的一員猛將,也是涼州軍的老敵人了。漠狄多年壓制涼州的戰役,這位不勒將軍居功至偉。丁野和束遠東躲西藏地到了漠狄地盤,丁野就想做點兒小生意賺錢,唯恐束遠攪了他的生意。
束遠抱胸而立,凝望著窗外,淡漠無比:「放心,一個將軍而已,還不在我眼中。」
他要殺,目標也是新漠狄王木措。不勒將軍是很厲害,但是為了不勒將軍而暴露身份,不划算。他剛到漠狄,自然要好好經營。束遠垂目沉思半晌,還是決定先不與二郎聯絡了。
以前兩方細作之所以暴露得那般快,都是因為頻頻聯絡而暴露。自己身在漠狄,從權行事,且束遠自認為自己和原讓心有靈犀,哪怕不聯絡,二人只要知曉對方的存在,也一定可以儘快調整計劃以配合。
丁野嘿嘿笑,放下心。他鞠個躬,猶豫著是不是該退下了。他順著束遠的目光看窗外,黑漆漆的天宇,零星幾點星,除此之外一片幽黑。
丁野:「大人在看什麼?」
束遠:「今日是小七生辰。」
丁野一怔,然後登時恍然大悟:「涼州必然又放孔明燈,為小七郎慶生了。可惜……咱們看不到。」
他感慨道:「我還記得小七郎小豆丁那麼大點兒的樣子,一轉眼他就這麼大了。涼州這孔明燈,倒是一年都沒有落下過。不過,小七郎都成婚了,大人您也早該考慮婚姻了……」
束遠扯嘴角,沒回答。
長安去往涼州的通衢大道上,原霽御馬停下,和關幼萱一道回看身後的天上燈火。
招搖的,耀眼的。目不暇接的,紛紛揚揚的。暈黃的光,搖落的光……
關幼萱坐在原霽懷中,她仰起臉,頰畔髮絲被風輕輕吹得揚起。她輕聲:「夫君,很多人愛你呀。」
原霽仰頭看著孔明燈,面容堅毅瘦硬,眼底深淵幽邃。
關幼萱握住他的手,凝望著他——越多的愛,便是越多的希冀,期盼,越多的壓力,責任。
整個涼州將壓力放到她夫君一人身上,所有涼州百姓等著夫君帶給他們前所未有的強盛涼州……原霽能夠承受得住這些麼?
原霽勒緊韁繩:「駕——」
他們被夾在長安方向與涼州方向的孔明燈之間,繼續縱馬北上。
後半夜時,馬兒疲累,關幼萱即便窩在原霽懷中一路,也有些困頓吃力起來。原霽將馬停在一高嶺山丘間,他給關幼萱找到了一處高丘的大石上,讓她坐著。
他給她生好火,囑咐她等自己回來。
關幼萱蹙著眉疑惑:「你要做什麼?我們隨便找個山洞歇一歇,明日繼續趕路,不就好了麼?」
原霽覷她:「你以為找山洞是隨隨便便就能找到的麼?我不得去查探一下這山嶺情況,看有什麼猛虎野獸麼?我不得看看水源,找點兒野果?咱們又不是逃難的,你那麼湊活幹什麼?」
關幼萱打個哈欠,臉埋在膝蓋上,眼巴巴看他:「那你快點兒。」
原霽目中光軟下,他伸手揉了揉她髮絲,撫慰她道:「所以讓你坐在高處,我到林子裡抬起頭,也一眼能看到你嘛……不然我不放心。」
關幼萱連連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