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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明白為什麼承毅一遍又一遍的問她後悔不後悔。如果她選擇的是穆勒,今天晚上,她就可以昂著頭,跟在他身後,驕傲的從只及她肩膀的人龍中緩緩走過。
後悔嗎?不後悔!
再高貴,再榮耀,死了也就什麼都沒有了!等到她的那個年代,再也不會有皇帝、親王、太后、福晉了!再有錢的人也和她一樣呼吸被汙染的空氣,吃施過化肥的食物……她突然很得意,很平衡。
不後悔!
今生她擁有了承毅,而來世,那個萬眾矚目,受盡尊崇的男人也屬於她!
她和承毅的位置離主桌很近,近代表地位高。再高也還在皇帝皇后的腳下,一抬頭就是他們鑾臺上的腳,十分敗興。
她安慰自己,還好,還有座位,總比一直跪在外邊當佈景,只能看著他們吃的人強吧?那些人也都是高官達貴,也都是皇親國戚。
更讓她侷促不安的是,她的斜對面就是穆勒的座位,當然,他的桌子也在鑾臺上,比她的高了半米,他雖然在康熙、孝莊的下手,也還算是平起平坐的。他旁邊的位置空著,今天那十位格格里將有一個人坐上去。
梓晴這才明白當初才藝比賽為何所有人那麼在乎了。先不提如果被選中就能坐到那個離皇后只有半步之遙的顯赫位置,光是入圍已經是天大的榮耀了。沒能入圍的格格也許只能在殿外跪著惆悵遙望這裡,以及那個高高坐在那兒冷漠、俊美的顯赫男人。
那個男人目不旁視,面無表情。既不興奮也不慵懶,誰也看不出他的心思。
梓晴不敢去看他,他居然也成了需要她仰望的男人。他也沒有往她這裡飄來一絲眼風,都不想讓彼此傷心。
十位格格被太監攙扶著,風采照人地魚貫入殿,一溜坐在比梓晴的座位更靠前的地方,應該是方便穆勒更清楚的端詳她們。
她們都很緊張,也很驕傲。
梓晴忍不住嘆氣,驕傲?因為有資格被那個男人挑選嗎?都是身份高貴的女子,美貌,年輕,都是格格、公主。說到底,還是任人扒拉挑選的堆兒菜!
女人的悲哀正在於此!
她們的榮耀都必須透過男人來獲得。就連坐在最高處的孝莊,她不嫁姑父,不生下當皇帝的兒子能有今天嗎?
她苦笑,這感慨不該由她來發。實在太有酸葡萄的嫌疑。她連當堆兒菜的資格都沒有。
賜宴開始了,大家都吃的很小心,很怕有什麼失態。尤其是那十位風頭浪尖上的格格。梓晴只能斜斜的看見最邊兒上的靜嫻做作的幾乎讓人嘔吐的吃相。
想笑,結果遭了報應,一口湯嗆進氣管。她趕緊捂住嘴,臉漲得發紫還是忍不住那一陣讓人尷尬的咳嗽。丟死人了!連太皇太后都往這邊掃了一眼。
一晚上沒怎麼看她理她的承毅這時候果斷地摟住她的肩膀,拿起桌上的一個杯子遞到她唇邊,甜甜暖暖的液體被他溫柔地灌進她的喉嚨,有效的止住了她的咳嗽。
她感激又感動地向他甜甜一笑。
看見她的笑容,他緊皺的雙眉微微一軒。一整晚他都很沉默,很冷淡。他的臉色甚至有些殘酷。是了,他也在想她所想的那些吧?他不得不向穆勒弓身,不得不坐在矮他一頭的席位上。以及穆勒身邊那個空著的,眾所矚目的位置。
他怕她後悔,哪怕她露出失落的表情都能傷害他的心,他也許正在忍受比穆勒身份低微的小小自卑。
“好甜哪,什麼東西呢?”她更甜美的向他笑,她不在乎坐在哪兒,只要擁有了他,哪怕一直跪在殿外喝西北風她也不在乎。
“果酒。”感受到了她的安慰,他的臉色舒緩了些,唇邊有了微微的笑意。
穆勒一仰頭,把一杯烈酒喝盡,臉色更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