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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周彌伸手指搭在他嘴唇上,「不用。我說過,我是願賭服輸。」
談宴西捉了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處,緩聲對她說,那時候她拒絕了他,斥責他過分傲慢,只顧著想要贏她。
回去,他抽絲剝繭地回頭去細想她提出分手的那一晚,才終於領會,她彼時心情,該是如何的兵敗如山倒。
他由來遊戲人間,鮮少回頭,更鮮少剖析自己,剖析他人。招牌高懸的一個紈絝子弟,多臭名昭著他也不在意。
但不得不坦言,唯獨,他對那一晚的她,愧疚良多。
周彌沉默了片刻,笑說,「我是不是跟你提過我繼父的事。」
談宴西點頭。
「其實,他不是真的對我媽毫無微詞的。哪怕他是真的很愛我媽媽,也真心實意地對她好。可有時候他倆吵架,話趕話的,也會口不擇言。有一回,我就聽見我繼父說我媽,知不知道外頭都是怎麼說他的,說他接了『破鞋』,還當個寶……諸如此類。但過了幾天,他倆就又和好如初了。我偷偷去查過,破鞋什麼意思。我問我媽,他說這麼難聽的詞,你也不生氣嗎。我媽說,每個人心裡都有幽暗之處,如果我繼父真的毫無怨言,始終一派光明地對她,她反而會懷疑,他是不是對她另有所圖。她叫我學著去接受人性之幽微。」
周彌抬眼看著談宴西,「你或許不知道,我最初意識到,自己好像,已經沒法單把和你的關係當做一段遊戲。倒不是因為你光風霽月的這一面,是你……那天對我說了『胡話』。你叫我不要告訴其他人。」
周彌感覺到,談宴西搭在她腰間的手臂收得緊了幾分。
「所以,那天晚上你對我的說的那些,我有預期的。我知道,那就是最真實的你。」
有無能為力的憤怒,有殘忍至極的自私,有兵刃相向的嗜血。
也有,軟弱,茫然和無措。
他不是神龕上描金漆朱的佛。
是有血有肉的一個人。
她決定愛他,是他愛真實的所有。
周彌說完,半晌沒有聽見談宴西回答,幾分困惑地去瞧,他卻瞬間伸手,將她腦袋往他肩膀上一按。
沾染幾分霧氣般低啞的聲音,「……好了。睡覺。」
周彌就笑出聲,「好啊。晚……不。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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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到上午十點多,周彌才起。
身畔是空的,不知道談宴西什麼時候起床了,卻沒叫醒她。
周彌找了一件針織開衫披上,穿上拖鞋走出房間門。
聽見外頭有人聲,從廚房傳過來的,走過去看一眼,嚇一跳。
那裡有汩汩的熱氣撲過來,在玻璃的推拉門上,形成一層霧氣。
談宴西站在流理臺前,手機擱在一旁,開了擴音,那裡頭的聲音,是姚媽的。
他嘴上叼了一支煙,手裡拿著一柄長杓,正在一隻砂鍋裡頭攪拌。
談公子眉頭擰成一座山,那不耐煩嫌麻煩的神情,已經處於下一秒就要撂挑子不乾的邊緣了。
電話裡頭,姚媽正在指導:「可以舀一點嘗嘗,熟了沒有。」
興許是在打電話,興許是情緒煩躁,談宴西並沒有留意到自己走近。
周彌有點犯難,要不要趕緊逃離這「案發現場」,給談宴西留一點面子。
然而,誰想到這時候周鹿秋起床了,開啟了房門,抓抓蓬鬆的頭髮,說:「你起來啦!退燒沒有?」
直接暴露她的行蹤。
周彌笑笑,「早就退燒了。」
「談公子呢?他不是到家裡來看你了嗎?」
詭異地沉默一瞬,周彌說:「……在廚房呢。」
周鹿秋「哦」了一聲,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