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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蜜青：……

如果她能做些什麼來表達她此刻的無語，她一定會撫額垂下三條黑線，以此來表達湯姆的話是多麼離譜荒誕。

就算她長得再嫩，這程嘉邇也不會那麼顯老吧……

她凝神，朝湯姆露出一個坦蕩蕩的笑容，點頭，一字一句道，「是的，他是我爸爸。」

就不要怪她翻臉不認人了，要怪就怪無情的程嘉邇先對她棄之如敝屣的。

湯姆似是完全信了她的話，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複雜起來，「想不到你都這麼大了，你和雲瀾倒長得挺像的，你們……還挺有緣分的。」

雲瀾是誰？

程嘉邇的女朋友嗎？

他竟然有女朋友了？

這種委屈和酸澀彷彿在一瞬間到達了某個極點，她的世界只剩下一片空白，這種陌生的情緒夾雜著她，原來他也是會交女朋友的。

所以一大早就趕著走了，其實是去陪女朋友了？

她無奈地自嘲一笑，突然想明白一件事，無論她多努力，和他的距離變得多近，他永遠都不屬於她。

她和湯姆道了別，水也不想喝了，機械地邁著步子走上樓，真是一個好聽的名字，雲瀾。

不多久，湯姆把煮好的面端了一份上樓放在客廳，她卻沒有了吃飯的心情。

樓梯上又傳來了聲響，她的耳朵裡裡嗡嗡地叫囂著，可她就是感覺四周沉靜壓抑的過分。

程嘉邇推門看見的就是這一幕，小姑娘縮成一團，不是幾聲不規律的呼吸聲，大概會以為她還沒醒。

他在家裡一直等著小姑娘醒來，不忍叫醒她，又怕她待會兒醒來餓，估摸著時間這才出門去了趟超市，買了點吃的。

結果回來的時候又遇上堵車，這才耽擱了。

「餓不餓，起來吃點飯，乖。」他笑著，以為是小姑娘賴床。

床上的人沒有動，洛蜜青索然無味，她想問一問，他的女朋友是個怎麼樣的人，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她調整好情緒，儘管這種瘋狂的嫉妒叫囂著翻湧而出，而她連源頭是什麼都不知道。

她強撐著，像往常一樣，和他對面入座，只是嘴裡的食物卻索然無味了。

兩人之間反常的氛圍越來越濃，程嘉邇蹙了蹙眉，回想起前段日子程明昭問他怎麼追女孩子，他想追洛蜜青。

程嘉邇面上不顯，強壓下心底晦暗不明的情緒，淡淡的回他不要早戀，順其自然。

這種感情可能早就變了質，但他不能。

即使能無視好友的妹妹這一身份，九歲的年齡差卻擺在他面前。

如果被小姑娘知道他有這麼齷齪的思想，他們之間連這簡單的兄妹情分都維持不下去了。

是從什麼時候變了質呢？

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其實他們認識的更早，不過只是他單方面的。那年去接她的不止有洛宸一，還有他。

那年冬天，兩個少年開著車從家裡偷跑出來，家裡大人計劃著過完春天再去接小姑娘回來，但洛宸一等不了了。

他想知道，妹妹過的好不好，哪怕就遠遠地瞧上一眼便也知足了。

可是妹妹過的不好，他等不到明年春天了。

鄉下的小路並不好走，還沒進村，車子就開不進去了。

他們兩個成年男人走路都有點費勁，卻遠遠的看見小姑娘背著破舊的書包，穿著幾處補丁的髒兮兮的衣服，手上還拎著一桶水往家趕。

下過雨的路上充滿了泥濘，她走的磕磕絆絆的，一不小心摔倒在路上，第一時間不是去看腿上的傷口，而是僅僅護著水。

他忍不住上前替小姑娘接過手中的水，小姑娘卻拒絕了，充滿警惕的目光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