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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年瞥了我一眼,沒答話。
我自顧自說下去:「不管是荊府的投毒案,還是這次渡業大會,為何每次救人都要以殺人為前提呢?非要做個選擇不可麼?」
「我從沒想過要救誰,只是掃清路上的障礙罷了。所謂選擇也不存在,因為我殺的東西,並不是人。」荊年反問道:「連自保都做不到,你還想當救世主?」
我似懂非懂,又想起荊年給我溫習的功課。「但長老在課上說過,修行者要心懷憐憫。」
「那又如何呢?就算沒有墮魔之事,也不是一路人。你也看到了,他們就是群草包,非蠢即壞。」
「也不絕對,屬玉師兄就很好。」
「是麼?」荊年停下腳步。「既然他這麼好,為何會拋下你?」
「他沒拋下我,只是審時度勢,有所取捨。」荊年的針鋒相對激起了我的逆反心理,嗆聲道:「和你不一樣,你永遠只考慮自己,還強行給夜啼劍開刃。」
「夜啼劍開刃乃師尊所託,秦屬玉他必須跨過這道坎。」荊年似乎真的動了怒,不再用敬稱。「戚識酒,見識短淺的缺點你還是改改罷。」
「好吧,我是不懂。」反覆品讀了幾遍他的話,我訕訕道:「原來人也很不自由。」
還以為必須要遵從指令的,只有機器而已。
「率性而為,何嘗不是一種奢望呢?」荊年冷冷嘲諷道,「我見你面對屍體無動於衷,還以為我們是同一種人,沒想到你也和那些草包一樣,滿心仁義與慈悲,虛偽至極。如果實在不願跟著我,那就去找你的好師兄吧。」
「你的邏輯好難理解。」我走近,想抓住他的手建立第三次臨時許可權:「可以再說一遍嗎?」
荊年沒能讓我如願,連袖角都沒抓到,他鐵了心要跟我作對。「不必親近我,荊年知道自己命賤,戚師兄會賣我一次,就有第二次。」
「好好的你怎麼又翻舊帳?都過去半年了,別說氣話好不好?」
「氣話?」荊年怒極反笑。「是啊,半年了,我也已經今時不同往日,戚識酒,你現在不配讓我生氣。」
語罷,他欺身而上,將我的腳踝也用藤條捆住。
「走得太慢了,耽擱時間。」
風水輪流轉,這回換我被當成麻袋扛著了。
我心想,都如此明目張膽報復了,還叫沒生氣?
但反抗也無濟於事,索性省點電。
接下來沒再遇見墮魔者,岔道口的魔物也都不成氣候,荊年只騰出一臂,也應付得遊刃有餘,看得我實在乏味,便攛掇著荊年幫我找錦盒。
他問:「你為何如此執著於錦盒?」
「因為它能幫我回去,我不想再待在這兒。」
這裡不僅充斥著物理法則解釋不了的怪象,甚至充電效率也低得令人髮指。
一想到充電,我便瞥見荊年腰間繫著的荷包,靈石的味道近在咫尺,手腳被捆,我下意識用牙齒去叼。
「既然討厭,為何還要來?」荊年用掌心推開我在他腰側亂動的腦袋,呼吸稍有凌亂。「我估量著戚師兄也到了及冠之年,還不知禮數和羞恥為何物嗎?」
「我又不是自願來的,我討厭死這裡了。」差一點夠著靈石,就被他半途截住,我憤懣道:「還有你,我也討厭。」
荊年急促的呼吸瞬間慢下來,我的視角只看見他的手背在神經質地顫抖。
「怎麼了?」我不解,費勁地想抬頭,看看荊年的表情。他卻把我放下來,語氣如常問道:
「渴麼?我去給你找點水。」
「我不用喝水。」
「戚師兄。」他居高臨下俯視著我,卻沒了半點凌人盛氣,相反,眼尾泛紅,水光瀲灩。「你可以討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