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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安渡的眼神變得黯然:「我要去尋找我的父親。」
小船在水面上慢慢晃著,對面計程車人似乎有種讓人安心的特質,他漸漸開啟了話匣:「我們家是往來於兩國之間做生意的,在關閉渡口之前,我父親正好在梁國,他託人送信回來,說自己準備走這條路回來,算算時間,最晚在半個月前他也該到了。」
對面計程車人一直安靜地聽著,常安渡在傾訴中慢慢放鬆下來。
「梁國現在那個狀況……」常安渡嘆了口氣,憂慮道,「可是他一直沒回來,我一路尋找過來,問了許多人,都沒有見到他的蹤跡。」
說到這裡,常安渡忽然哎呀一聲:「我怎麼忘了問了!」
他開啟包袱,從裡面取出一張畫像,他的手指因為寒涼而有些僵冷,但拿著那張展示了很多次的畫像時卻很小心,那上面畫著一個續著鬍鬚的面容和氣的中年人。他將畫像遞給對面的白衣士人看,希冀道:「您見過這個人嗎?」
白衣士人嘆息了一聲,搖了搖頭。
常安渡有些失望,但他已經習慣了,又轉身走到船艙口,探頭問道:「船家,你在梁國擺渡的時候,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白麵船家伸頭望了望畫像,道:「沒有。」
常安渡又看向另一個斗笠人:「勞煩您也幫我看一看行嗎?」
斗笠人轉了下腦袋,遙遙瞟了一眼,聲音低啞而生硬:「沒有。」
「您再幫我仔細看看吧!」常安渡哀求道。
斗笠人動了動,沒再說話,白麵船家道:「他和我一直都在一塊兒,我沒瞧見的,他也不會瞧見。」
常安渡無法,只得嘆著氣坐回船艙。他雙眼木木地發愣,疲憊又茫然。
「河上濕氣寒涼,你暖暖吧。」白衣士人拋過來一個酒葫蘆。
常安渡下意識接住,酒葫蘆是熱的,從僵冷的指尖一直暖到腳尖。他謝過對方的好意,又糾結起來。哪怕感官再好,他和對面的人都只是才剛剛見面認識,這壺酒……
對面的白衣士人卻彷彿看穿了他的所想似的,坦然笑道:「我上船前溫的,醉酒誤事,你便拿著暖暖手吧。」
常安渡吁了一口氣:「謝謝。」
他緩了一會兒,恢復了幾分精神,說道:「他也可能是因為渡口被關閉,一直留在了梁國那邊兒沒能回來,這樣的話,他應該還留在河邊附近,我找到他,就跟他一起回來,現在還擺渡的可不好找……」
「船家,我在梁國過一陣兒還要回來,你們能再來接我一趟嗎?你們多久走一趟?需要什麼報酬?」
「有生意自然是要賺的……到時候你在岸邊等著就是了。」白麵船家的聲音伴著河水聲傳進來,「至於報酬,等你回來的那一趟再算吧。」
常安渡下意識應了聲,卻又覺得古怪。做這種偷渡生意的,都是為了賺錢的,他們為什麼會這麼不重視報酬?
懷中的葫蘆暖融融的,常安渡坐在船艙中思索,面色漸漸開始發白,他不會是……遇到河盜了吧?
他看向對面坐著的白衣士人,之前急著渡河,之前好些沒注意到的情況漸漸清晰起來。
他在渡口旁等著,這條船出現了,那方向應該是從梁國回來的,這條河道只連線著盧國和梁國……可是船上只有兩個船家,沒有從梁國接到的人。
是他們這一趟沒有在梁國接到人嗎?還是有別的什麼原因?
他上船的時候,那個戴斗笠的人有些抗拒,但白麵船家做主同意了。可他們沒有盤問他為什麼去,也沒表示要什麼報酬,就好像不在意報酬一樣……
然後,對面這個白衣士人就跟著出現了,他也沒提報酬、沒提目的,也沒有被拒絕……是因為反正已經搭載了自己,所以再多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