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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出去的時候娘兒倆估計已經談妥了,正一團和氣的靠在沙發上看一部家庭倫理劇,時不時對劇情點評幾句,劉年沒事人一樣走過去,加入這溫馨的一幕。
「東西收拾好了麼?」趙素梅頭也不轉地看著電視裡吵翻天的婆媳倆,給劉年遞過一袋瓜子。
「就幾件衣服,」劉年接過來,倒出一把到手上,「別的沒啥了。」
趙素梅是個丟三落四的人,出個門連鑰匙都能忘帶,和他媽一比,劉年反倒細心的不像個男人,所以平時整理東西都是劉年上手。
「還有臘腸別忘了,」姥姥說,「給你掛門口了,走的時候別忘拿。」
「知道了。」劉年挪著屁股蹭過去,幫他姥姥捶腿,他今天下午態度有點差,不管咋說姥姥都是為了他媽好,不過家人之間正兒八經的道歉他說不出口,說了姥姥肯定罵他矯情。
「咋樣,力道行麼?」劉年一邊捶一邊問道。
「行,」姥姥揉揉他的頭髮,「我大外孫懂事,知道心疼姥姥了。」
「我啥時候不心疼,」劉年錘完腿又去捏肩,「您搬過去和我們一起住,我天天給您捶。」
九點半電視劇播完,媽媽和姥姥都去睡覺了,剩劉年一個人在客廳,把聲音調到最小,他這幾天白天睡夠了,到了晚上倍兒精神。換了幾個臺要麼是綜藝,要麼是相親節目,幾個人咋咋唬唬瘋子一樣嚎著,劉年不愛看這些,直接撥到新聞頻道,主持人字正腔圓的播報聽起來舒服不少。
窗外傳來幾聲悶雷,隔著厚重的雲幕要把天撕開一樣。預報說得沒錯,劉年嘀咕了一句,今晚全省都會有大範圍降雨。
嶽中秋把家裡的窗戶都關上了,北方夏天的雨來得急,豆大的雨滴砸在窗沿上,外面的樹枝扭秧歌一樣在風中舞動,吹的樹葉嘩啦嘩啦響,像一場酣暢淋漓的狂歡。
希望這雨別下太久,嶽中秋掀開窗簾看了一眼又拉上,雖說這麼熱的天降降溫是好的,但要是一直下個不停明天他生意都沒法做了。
下雨天最適合睡覺,可是嶽中秋暫時還不想,他把編織大全拿出來,端端正正的坐在桌前讀了起來,背要是挺得再直一點估計能參加小學生坐姿大賽。
這都是監獄養成的習慣,裡面三天兩頭有領導檢查,主要是犯人的精神風貌,雖然嶽中秋不理解一群犯了事兒的人有什麼好看的。每次上頭一來人,獄警都會把他們趕到那間牆漆掉了一半的圖書室,一人塞一本書,逼著他們打起精神坐直了接受領導檢閱。
至於書裡是什麼內容,是不是真的看進去,就沒人管了。
編織大全意外的合嶽中秋口味,昨天晚上他一口氣看了十幾頁,裡面各種花樣都有,什麼中國結,雲雀結,球形結,還有杯墊,圍巾,毛衣毛褲,確實配得上大全這兩個字。
就連半夜做夢手都在來回動,夢裡他織了一條圍巾給劉年,就是封面那樣的,劉年收到以後很高興,笑著給了他一個擁抱。
為什麼是劉年呢,嶽中秋醒了以後想了半天,最後得出的結論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桌上只有一臺小白熾燈,光很亮,但是看久了眼睛會疼,燈罩也燙的要死,嶽中秋看了會兒把燈關了,只留天花板的大燈,站起來靠著牆繼續看,一直到他產生睏意為止。
「呼,」過了大約一小時,嶽中秋放下書,揉揉因為長時間低頭有些僵硬的脖頸,他本來想把書頁折個角,想了想沒捨得,15塊錢呢,弄出點摺痕他還挺心疼,乾脆把前兩天在樓下撿到的樹葉夾到書裡,權當個書籤,一枚完整的梧桐葉,翠綠翠綠的,乍一看還有點意思。
雨還在下,並且沒有減弱的趨勢,「明天小區門口又該被淹了,」嶽中秋躺在床上想。小區一共兩個門,平常進出的大門地勢比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