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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不熄燈，所以她無法分辨他到底有沒有睡，只能悄悄用鑰匙開啟房門，從門縫裡偷看。

偷看的後果更令人憂心。

因為，她每一次都看見，那少年盤著腿坐在落地窗前，望著窗外，腦袋上戴著頭戴式耳麥，側臉線條消瘦而分明，透出悲傷的弧度。

他在想什麼呢?

饒束不動聲色地掩上他的臥室門，蹙著眉回到自己的房間。

坐在地板上、聽著音樂、望著窗外的三歲，到底在想什麼呢?她猜不透。

早上，饒束在七點前做好早餐。

經過一段時間的打磨，她的廚藝已經可以擠入正常水平，不再是讓人無法忍受的那一種了。至少，就早餐而言，是這樣的。

而，清晨七點，張修已經在書房裡待了不知道多久了。

饒束敲著書房門，明知道他不會回話，還是一次又一次好耐心地問他：&ldo;三歲，你洗漱了沒啊?可以吃早餐啦!&rdo;

他程式化地開啟書房門，程式化地下頭，程式化地用早餐。

饒束細心看著他吃東西，笑眯眯地提醒：&ldo;牛奶也要喝呀，醫生說你的胃酸太多了，喝牛奶，正好。&rdo;

他抬眸看她一眼，沒說話，把吸管插在牛奶杯裡，咬著吸管，啜飲。

每當這時，饒束就繞過桌角，走到他身邊，吻一下他的耳朵，笑著說：&ldo;三歲你好乖呀。&rdo;

他無動於衷，繼續咬著吸管喝牛奶，唇角溢位淡淡的白色奶漬，天真又孩子氣。

以前張修是不喝牛奶的。

清醒的時候，他潛意識裡排斥牛奶。

饒束當然也知道這一點。

但牛奶的確對他現在的身體狀態有幫助。所以，即便知道他喝了牛奶就證明他仍然處於不太清醒的狀態，她還是喜憂參半，希望他能喝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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