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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彎著眸子問：&ldo;喜歡……我這樣叫你嗎?&rdo;

丁恪像是震驚了。

張修在感知，丁恪內心的湧動;在估測，丁恪眼裡的自己傳達了什麼資訊;在計算，丁恪對他所傳達的資訊會怎麼反應。

偏偏笑得滴水不漏，儘管手指微微顫動。

他很清楚目前境況下，自己最大的勝算在哪裡。但卻依然不可避免感到反胃。

對自己感到反胃。

他想嘔吐。

腦海里一遍一遍迴響著一句話：張修，倘若現在就怕了，以後你又該如何?

路，還長著呢。

別怕。

8

他們捱得好近。饒束把自己的眉毛擰起來。

耳機裡的音樂索然無味，她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年輕男人和少年那邊。

饒束乾脆關了手機上的音樂軟體，把手機和耳機一起收進口袋。

再抬頭看過去時，她發現張修已經不在車子旁邊了，大概是坐進去了。

但車門沒關上，那個年輕男人還扶著後座車門，略彎了腰，不知在同裡面的少年講什麼。

饒束遠遠地看著，餐廳外的霓虹燈把城市夜幕下的一切都映襯得繁華又變幻。

9

丁恪彎著腰幫張修把水瓶蓋擰上。

見少年靠著座位坐得隨意，丁恪提醒：&ldo;先生，繫好……&rdo;

一開嗓，才發現自己聲音啞得不尋常。他沉著氣，清嗓子。

&ldo;感冒了?&rdo;裡面的人問。

丁恪一手撐在車門門框的上方，低著頭看他，滿臉寫著千言萬語，又一句話都不說。只是眯了眼，定定看著少年。

&ldo;怎麼不說話?&rdo;座位上的人側仰起頭。

他擠出一句話：&ldo;先生覺得，我應該是怎麼了?&rdo;

少年又笑，&ldo;那你覺得，我會怎麼覺得?&rdo;

丁恪沉默，目光遊移，始終繞不開那張嫩得完全擔不起&ldo;先生&rdo;這一稱謂的臉。

張修也不說話，眼睛與他對視，內心與自己對視。

tik tok，tik tok，tik tok…

他忽然抬起手，漂亮長指攥住丁恪西裝外套下的襯衫衣領。

&ldo;丁恪。&rdo;這是張修第一次叫他的全名，也是最後一次。

丁恪撐著車門，氣息變粗，喘出聲音。

他看著少年薄唇開合，在問他：

&ldo;你是想要保護我呢，還是想要我?&rdo;

&ldo;……&rdo;丁恪的表情不斷變幻，&ldo;先……&rdo;

襯衫衣領被人輕輕往裡拉去，少年把他拉得更近，湊過來，在他耳邊無聲呼吸。

好聞的青檸味淹沒了兩個人，丁恪聽見他說：&ldo;肯定一點告訴我好不好?不要讓我亂猜。你知道，少年人，就愛胡思亂想。&rdo;

短短几秒內，丁恪的腦子可能轉了八萬圈，喘氣的聲音連他自己都聽得見。

&ldo;先生，你怎麼……&rdo;丁恪可能語塞了，順從本能，側首，貪婪呼吸。

他看不見，交錯在他肩側的那張臉儘是諷刺和漠然;也不知道，攥著他衣領的白皙五指下一步要做什麼。

丁恪抬起下巴，蹭過少年耳鬢的絨毛。伸手攬住他纖瘦的身，唇很快就要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