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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中念光一閃，我伸手捂住了右眼，嘴裡低低呼痛。

妍女見狀趕忙上前扶住我，擔心道：&ldo;怎麼了嫂子？打中眼睛了嗎？&rdo;

我口中隨意哼哼兩聲，眼睛卻瞅著假山上的人。

只見他怔了怔，旋即猛地起身飛躍而下，黑色的面紗迎風鋪展開來，將斗笠下那人的臉龐一分不差地現於溶溶的月色中。

落地時，面紗隨之落下。

而剛剛的驚鴻一瞥，只讓人疑心是念想中的虛幻。

他上前伸臂一把推開妍女，小心地拉開我的手，語氣依然淡淡：&ldo;讓我看看。&rdo;

覆在眼上的手被移開，他的手指正要撫上我那隻閉緊的眼睛時，我卻突地睜開，向他眨眨眼，得意笑道：&ldo;我沒事！&rdo;

言罷，劈手奪過他另一手中的酒罈，狠狠地朝假山砸去。

&ldo;胸口傷未好，咳嗽未停，怎能這般痛飲喝酒？&rdo;

他未惱，倒是鬆出一口氣，輕聲笑了。

&ldo;你是什麼人？竟敢推我？&rdo;

耳邊剛聽到一聲嬌詫，呼呼的鞭聲就隨之而至。

聶荊頭也未回，揚手便握住了妍女的長鞭，未費吹灰之力就封住了她的攻勢。

妍女花容失色：&ldo;你！&rdo;

我笑著搖搖頭，正待上前勸時，身後卻傳來&ldo;咔嚓&rdo;的裂脆響。

我扭過頭，只瞧見不遠處的夜覽面色青白，緊握成拳的手緩緩攤開，他輕微動了幾下，慢慢地將掌心碎裂酒杯的殘屑一一抖落。

我詫舌望著他，心中又佩服又奇怪。

佩服他好功力，奇怪他周身的寒氣、和眸間的凜冽。

若只是為了妍女，似乎沒有必要怒成如此。

果然，他慢慢踱步過來，漠然的臉上劃過一抹似喜似哀的厲色，唇角上揚，陰瑟的笑意看得人不寒而慄。

&ldo;七月七，長生殿上，血濺青龍，&rdo;夜覽啟唇低聲念著，字字帶著咬牙切齒的恨，本是清亮的眸間神色流轉，目光卻無一時不詭譎駭人，&ldo;聚寶閣時，我就該知道是你。&rdo;

我聽得糊裡糊塗，耳邊似飄來聶荊的淡淡嘆息，似苦惱，似無奈，似有說不清的愧疚與傷感。

他鬆開了手指，放下了妍女的長鞭。

妍女也怔自站著看夜覽，美麗的容顏間有惑也有憂。

四人相對站著，一時間皆如石化般靜默。

&ldo;不太好，不太好啊。&rdo;晨郡的嗤笑聲由遠而近，似細銳的針劃開了凝固的氣氛，聽得眾人皆緩了一口氣。

夜覽眸光微閃，遲疑片刻後，臉色慢慢地平和下來。

他伸手拉過妍女，對我微一頜首：&ldo;臣下告辭。&rdo;

我怔怔點了點頭，轉眸看向聶荊。

&ldo;走吧。&rdo;

他若無其事淡淡出聲，我猶自納悶時，但瞧那黑色綾紗略微一晃，他已轉身離去。

他送我到房間，臨去前，我一把將他拉住：&ldo;你和夜覽……&rdo;

&ldo;我不認識夜覽，&rdo;他輕輕出聲打斷我的話，語音裡帶著微微的笑意和淺淺的溫暖，&ldo;記住，無論今夜發生何事，無論你聽到任何聲響，都不要出門。&rdo;

我聞言一愣，不解而又驚訝地看著他。

他淡聲笑了笑，綾紗飄拂似夜舞。

我的手指滑落他的掌心，若有若無的一碰觸後既是閃躲。

&ldo;不管怎樣，你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