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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痛心疾首，很不得再數落幾千字。

然而她並沒有意識到，在一封信的時間內，這趟地鐵列車竟再度恢復往日氣氛。

人們說話、聊天、看小說，指著手機螢幕交頭接耳，再也不用為迫使他們直面內心的困難選擇而苦惱。

……

電視仍舊開著，沈戀卻在看林辰。

她從林辰寧和的目光看到他握住水杯的手，寫那封信的手。

因為她是個瘋子，所以只有她才能體會到那封平淡信件中的瘋狂意味，這種瘋狂甚至令她脊背戰慄。

&ldo;你連自己的隊友都坑啊林辰，我真是小瞧你了，現在那幫傻子一定被你騙得如釋重負?&rdo;

林辰抿了口茶水，無奈地搖了搖頭。

&ldo;所以呢，你真要這麼玩?&rdo;她努力敲了敲桌面，破天荒地問林辰。

&ldo;是。&rdo;

&ldo;你真會殺了那四個囚犯?&rdo;

&ldo;當然，監獄裡本就配備有注射死刑藥物。&rdo;

&ldo;為什麼，為什麼你能想出這麼簡單有趣的東西，太有趣了。&rdo;

沈戀嘖嘖嘆道，手腕上的鎖鏈因她的動作而發出丁零噹啷聲響。

可更令她沒想到的是，林辰竟然認真回答了她的問題。

&ldo;因為我想過太多解題方法。&rdo;林辰說，&ldo;輿qíng控制也好誘導投票也罷，想要單純讓人們眾志成城的辦法有很多，國家權力機關的能力該比我想像的還要qiáng大。&rdo;

&ldo;那你怎麼不用那些辦法，把這件事糊弄過去就好了嘛。&rdo;

&ldo;因為無論怎麼想，都覺得這不對。&rdo;林辰的手輕輕撫過杯口，&ldo;選擇不該從誘導產生，發乎於心才最真摯，而既然我和他的根本區別在於我們對人性的看法很不一樣，那我就不該喪失勇氣。&rdo;

&ldo;從小機率事件裡找勇氣，你真是天真到可愛。&rdo;

&ldo;你提到機率，這很對。&rdo;林辰語速緩慢卻陳懇：&ldo;畢竟心理學是一門科學，從某種意義上說，他設計的遊戲是一項心理測驗，既然是測驗的設計，那在這方面我比他更專業一些。&rdo;

林辰雖然在說&rdo;一些&ldo;，但沈戀很清楚，他的意思是很多很多。

她嘲諷般冷笑了下，耐著性子聽林辰繼續說了下去。

&ldo;他設計測驗的問題在於結果的無解性，對我們來說無解，對他來說又何嘗不是?因而我改變了測驗結構，使之更能探測該測驗所要探測的群體心理特質，並排除了政府力量這一重要幹擾量。我自以為我做的還不錯，不是麼?&rdo;

沈戀看著林辰那種自信而坦誠的模樣，笑了起來：&ldo;確實不錯。&rdo;

林辰收到誇獎，一直微低下的面容忽然抬起，他目光清冽，彷彿能直視人心。

&ldo;那麼你認為，他會同意我的改變嗎?&rdo;

那瞬間，沈戀彷彿有被那道目光貫穿的錯覺，她終於意識到，林辰一直在看她，卻也一直看的不是她。

她是棋子、是棋盤、是跳板，是紐帶……是林辰和那個人隔空交手的媒介。

他透過她在看他，只要她在這裡，林辰就絕不會離開這間方寸小屋。

想到自己竟有幸親身見證如此偉大的交戰，沈戀激動得顫抖起來。

&ldo;怎麼不會，謝謝你想出這麼醜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