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頁(第1/2 頁)
生怕惹惱了她, 大半夜牽著馬就跑了,畢竟她以前也不是沒幹過這種事。
室內一片安靜,草廬在城郊, 初春的夜裡下著細雨, 能聽見滴滴答答的雨落在茅草屋上的聲音,時清薏堅決不跟蕭錦瑟睡一塊兒, 傳話下去硬是搬來了一張小榻, 只是這屋子小,兩張榻不得已放在了一塊兒。
等著身邊的呼吸聲悠長起來的時候蕭錦瑟才在黑暗中慢慢睜開眼, 撐著手臂貪戀身邊那人溫暖的湊過去,伸出溫涼的手指描摹她的眉眼。
眉是長的,眼是冷的,嘴唇很薄, 以前總聽人說薄情的人都是這個長相,她一直不肯相信,直到後來她遇見了時清薏。
方知有些話原來不是無中生有。
即便是在黑暗裡她也能準確無誤的想起時清薏的眼,那麼冷冷的瞧著她,彷彿在看什麼世間最惡劣的東西一般。
手指抽動了一下,連著心臟一起,她想起來時清薏剛剛問的問題,嘴角牽起一絲莫名而苦澀的笑,點了點熟睡之人的額心。
「自然是因為,看一眼少一眼……」
她的聲音混合著連綿不休的雨聲,彷彿某種漫長的嘆息。
而後找了個地方窩在了時清薏臂彎旁邊,晚上餵的藥有些安眠的作用,不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
黑暗中時清薏緩緩睜眼,神色複雜的瞥了一眼乖順貼在自己身邊的人,眼眸無端深了深。
什麼叫看一眼少一眼?
「大概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系統試圖解惑。
時清薏頓時覺得自己就不應該問它,以為它是百科全書,其實一無所知。
小皇帝今年剛到十五,還沒親政,朝中的事幾乎一肩壓在蕭錦瑟身上,蕭錦瑟剛能喘口氣沒養兩天病就爬起來處理政事,端的是勤政愛民勞心勞力。
看的時清薏一度覺得她這樣下去不用自己下毒也活不了太久。
時清薏沒跑路成功,只得跟著蕭錦瑟被帶回了相府,回去的那天依然下雨,她跟蕭錦瑟同一輛馬車分坐東西兩端,不靠近分毫。
按往常來說蕭錦瑟早就靠過來了,可這一次沒有,她老老實實在自己的位置上,似乎連呼吸都儘量減輕到不存在的地步。
回去了以後時清薏就被關進了秋水洲,相府後來擴建的規模不小,秋水洲建在湖水中間,與世隔絕,平常送吃食都是靠划船過去。
蕭錦瑟把她送上船的時候哄她:「你過去休養一段時間,我處理好外面的事就接你回來。」
作為一個沒有人權的禁臠,時清薏當然是沒有拒絕的權利的。
但最後上船時她還是扶住船艙回頭很鄭重的解釋了一句:「我沒想走。」
蕭錦瑟看著她溫溫柔柔的笑,彷彿半點不在意,咳嗽了兩聲避開了這個話題:「快進去吧,外面有雨當心著些。」
是完全不信的語氣,長公主秀麗的眉皺的極深,似乎是冷笑了一下,偏不進去,一襲紅裙固執的站在船頭,臉上像是覆蓋了一層薄薄霜雪,逐漸隱沒在湖心小島中。
蕭錦瑟看著那抹逐漸遠去的紅衣,良久沒有言語,直到背後辛夷悄然開口:「小姐,已經查出來了……」
把自己支開接下來是做什麼不說時清薏也能猜到,蕭錦瑟要動手清理府裡那些釘子了。
小皇帝其實也不算是廢物,要是真的廢物也當不上男主,年紀不大就已經避開蕭錦瑟的耳目培植了一批自己的勢力,但偶爾又蠢的讓人無語。
羽翼未豐還要靠姑姑賣身救命就敢策劃刺殺,策劃就算了,關鍵是還失敗了。
秋水洲歲月靜好,不跟外頭有任何接觸,就連蕭錦瑟也跟轉了性一樣不來看她,時清薏某一日午後翻閱話本子的時候突然問起來蕭錦瑟最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