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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花如命想都不想就拿手捂，但她現下哪還有能騰出手來。她單純認為異族王與紫陽之間還有沒理完的情義，但落在黍離耳裡，又是另一番意思了。只覺得，黍離連帶著看她的眼神都變冷了。

她無法阻止黍離打他，異族王也不打算走，黍離一次比一次下手重，他卻一聲不吭，眼角沁出血了還在硬抗。

&ldo;為什麼不逃？小狐狸。&rdo;

花如命和異族王同時一震，他們都聽到紫陽真人的聲音。

&ldo;若被打死了，豈不是等不到我了？&rdo;不是幻聽。紫陽真人似笑非笑、衣袍夾風降臨，身上是那件金色甲片的大氅，一眾異族捂著眼睛哭喊要瞎了。

異族王目光緊緊絞住紫陽，嘴邊慢慢勾勒出一個笑意，&ldo;主子，你來了。&rdo;

一張符籙將在場異族定在原地，紫陽腰間玉牌叮噹響，&ldo;莫要任意妄為了，九百年前我尚且能替你求情，如今你鬧的這麼大，叫我如何收場？&rdo;

&ldo;就當我是任意妄為，主子不必再為了我對天族低聲下氣。我等了一千多年是為了什麼，不過是為了見主子一面。見到了，我也得償所願，死得其所了。&rdo;

紫陽嘆了口氣，他向他們走來，拜見黍離，&ldo;上神，這狐狸與我頗有淵源，可否看在紫陽的面子，將此事交由紫陽來處理？&rdo;

黍離道，&ldo;如何處置你想必有分寸。&rdo;

&ldo;是。&rdo;紫陽道，&ldo;該處置的，紫陽絕不姑息。&rdo;

花如命愁眉道，&ldo;真人……&rdo;

紫陽望了她一眼，&ldo;辛苦你了，查完案，早日回紫陽府吧。&rdo;

花如命很快明白，紫陽讓她別插手。

她察覺到異族王鬆開手，她轉頭看向他，異族王側顏如畫，心滿意足的笑著。

這要是以前，花如命肯定說他怪，哪有赴死赴得如此心甘情願的人？可她現在隱約懂得，異族王未必不怕死，但要他等上千年萬年虛妄的歲月，他寧願由紫陽親手了結他的生命。

因為他的命本就是紫陽給的，還給他無可厚非。

紫陽對他招招手，臉上含笑，像在漢陰山對待他那樣，&ldo;小狐狸，你過來。&rdo;

風灌進異族王的袖子，揚起披散肩頭的銀髮，留給花如命一個義無反顧的背影。

&ldo;佔山為王不是你應過的日子，作為懲罰，我取走你的修為。&rdo;紫陽持符貼在異族王頭上，一團帶著小尾巴的光從異族王身上飛出，被吸進紫陽的符裡。

紫陽收符進袖子，蹲下身抱起面前白色的小狐狸，&ldo;和我回紫陽府吧。&rdo;

春日爛漫，異族王算是死了一回，以後他只是紫陽真人的靈寵狐狸，再不是什麼異族之王。

☆、發作（其一）

夜幕沉沉降臨，萬籟俱靜。

雲雀坐在院裡池塘邊的大石頭上，雙手往後撐著石頭，嘴裡慢慢哼著調子輕盈的小曲兒。聽到後面的門一關，她扭頭回去，正見到花如命撘攏著腦袋出來。

她問，&ldo;黍離怎麼樣了？&rdo;

花如命看了她一眼，搖搖頭，坐到雲雀旁邊的草堆裡，抱著膝蓋怔怔出神。

雲雀瞥了黍離房門一眼，半開玩笑的口吻對花如命道：&ldo;這樣真的沒關係？&rdo;

&ldo;上神喜歡的女子大概是瑤姬元君這種型別的吧。&rdo;

既聰明，又十分自信。她是天之驕女，眾星捧月的瑤姬元君，和她終歸不是一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