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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晚上，成書記喝醉了，走時，口齒不清地說道：&ldo;紹華，我真的不是打擊你，這寧城，這江南山水，你怕是待不久了。你運籌帷幄，你面面俱到，有可能都付諸流水。&rdo;卓紹華也好不到哪裡去，踉踉蹌蹌地跟在後面送行：&ldo;不管，走到哪兒說到哪兒！&rdo;

諸航怕首長夜裡要吐，在床頭櫃上放了水和盆。卓紹華酒品不錯，躺下來後只是安靜地睡著。

半夢半醒間，依稀聽到他喃喃地一聲接一聲地喊著&ldo;諸老師&rdo;，她眼也沒睜，拍拍他：&ldo;睡吧，卓同學。&rdo;

作為一位副官，如果考核分數是百分制，秦一銘自認為可以拿九十分，還有十分是他謙虛。他不敢講很瞭解首長，首長的生活屬於個人隱私，他不便深入，但在首長的行程安排上，他從來沒有出過錯。

&ldo;下午和晚上都要空出來？&rdo;秦一銘握著筆記本，整個人都有點暈。

卓紹華埋首在檔案中，沒抬頭，只&ldo;嗯&rdo;了聲。

&ldo;請問首長有什麼特別安排嗎？&rdo;猶豫了一下，秦一銘還是勇敢地問了。

&ldo;下午逛下商場，晚上我要請幾個人吃飯。&rdo;

秦一銘不敢確定自己是不是聽岔了，首長說他要逛街？

&ldo;下午，你和警衛都換個便裝。&rdo;卓紹華打量著驚呆的秦副官，笑了，&ldo;怎麼，我就不能支援下寧城的經濟建設？&rdo;

&ldo;不、不是的……我去準備下。&rdo;秦一銘像踩著雲朵出去了。

一幫人高馬大、不苟言笑的男人逛女裝專櫃，那情景怎麼看怎麼囧。警衛們還好，注意力集中，沒心思關注別的。首長也好，向店員描述著，一米六八的身高，雙腿修長，纖瘦但不是瘦削，喜歡簡潔利落的褲裝，顏色不能太花哨，嗯，是正裝，要配幾件襯衫，再添件風衣，鞋是坡跟的。秦一銘就不好了，只覺得後背發燙，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聚焦在他身上。差一點，他就同手同腳了。

逛完了女裝專櫃，他們又去了化妝品櫃檯，瓶瓶盒盒的，買了一紙袋，最後，去了地下一層的超市，首長買了一堆的零食。在走出商場的那一刻，秦一銘身上的襯衫都已經被汗浸透了。

警衛們上了另一輛車，今天，沒讓勤務兵開車，秦一銘做司機。從後視鏡裡看著與一堆紙袋一起擠在後座的首長，秦一銘還是有點緩不過來。

&ldo;首長，這些都是給……諸老師的嗎？&rdo;

&ldo;吃的給戀兒和帆帆。&rdo;唐嫂的廚藝很不錯，兩個小孩一直吃得不錯，但是他買的，意義不同。

秦一銘嚅動了兩下嘴唇，又默默抿緊了。

&ldo;秦中校想說什麼？&rdo;千年一回的逛次街，卓紹華心情很好。

&ldo;首長對諸老師真好。&rdo;那雙指揮千軍萬馬的手，在一堆女裝裡挑挑揀揀，他看著很不和諧。

&ldo;沒有她對我好。&rdo;戰慄的頻率極其微小，如果不用心觀察的話，幾乎以為那只是錯覺。

秦一銘表示反對，他哪隻眼也沒看到諸航比首長付出得多。

&ldo;等你成家之後就明白了，無論你成就有多高，都大不過家在你心中的位置。但不是成家就代表有了家，有時候，那叫兩個人搭夥過日子，算是對社會、對父母有個交代，是應付式的。只有和她一起，那個誰都無法替代的人，你才覺得擁有了一個家。苦也罷，累也罷，委屈也罷，困難也罷，你都無所畏懼，每向前一步，每過去一天，都是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