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第1/2 頁)
後面的一些過程她已經記得不是很清楚了,只記得當時被爺爺拽住後她就坐在了窗臺上,一條腿在外面晃蕩著。
明明是冬天,但那天的陽光卻格外刺眼,趙希的視線也一直在泛白的天空和下面的柏油馬路中間徘徊。飆升的腎上腺素讓她止不住地顫抖,像個瘋子一樣一邊哭一邊喊,讓爺爺奶奶不許靠近。
就跟中國家長信奉的打壓式教育一樣,坐在窗臺上的趙希沒有看到態度軟化的奶奶,反而她更像是被刺激到一樣,說出的話更加過分了。
像是個權威被挑戰到的無能者,只能用更過分的話彰顯自己的地位。
在外跑車的爸爸、住在西郊的叔叔嬸嬸全都被叫了過來,奶奶卻發了瘋似的在哪兒告狀,「她讓我去死啊!她讓我去死!還罵我滾!我平時好吃好喝的伺候她,地也不讓她掃,碗也不讓她洗,飯也沒讓她做過,她現在讓我去死!」
聽到這話的趙希不受控制地笑了一下,那一刻她也明白了,要麼死,要麼離開這個家。
臥室外面的大人都在跟奶奶爭執,只剩體力不支的爺爺還拉著趙希的胳膊。
「於國,於國快來!」爺爺操著方言叫外面的爸爸。
趙於國聽到聲音後冷著臉進來,然後拉著趙希將她拽了下來,「咋不懂事呢,她說你就當沒聽見,你把門一關不就行了。」
這場趙希壓上性命的行為在大人們看來就像是小孩子憤怒的威脅。
只有不吭聲的趙希才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理變化,前面她是真的想死,後面就是想到了還在工作的媽媽,要是正在工作的媽媽忽然接到她跳樓的訊息該有多崩潰。
臥室只剩趙希一個人,門還敞開著,她看了一眼剛剛坐過的窗臺,靈魂似乎還在上面。
後面就是趙希收拾自己的衣服,搬到了爸爸那裡住,只不過因為那裡沒有她的房間,她住了幾個月那個男孩的房間,那個孩子去跟她媽睡,而她爸則是睡客廳。
等到暑假的時候才有時間把書房收拾出來,買了床塞進去,趙希到此也算是有一個自己的空間了。
當然,那個床是她自己攢錢買的,因為她知道這個家的錢在誰手上管著,也知道什麼叫親疏有別。
說實話,他們家算不算窮,趙希問爸爸媽媽要錢的話他們也都會給,只不過趙希不喜歡那種手心向上的感覺,以及每次問他們要錢,他們都會問一句另一個人為什麼不給,明明她也是他們的孩子,可趙希就像個皮球一樣被踢來踢去。
那種被當做皮球一樣踢的感覺今天再次襲來,就像是禍不單行一樣,同樣到訪的還有明明是住在自己家卻有寄人籬下的感覺。
夏涼被壓在頭上,被子下的氧氣隨著時間推移變得稀薄,趙希也慢慢陷入昏睡。
原本趴在椅子上的橙子跳上床,踩著小步子停在趙希枕邊,在這裡找了一個位置重新趴下。
-
教室沒有開空調,幾個窗子倒是全都大開著,連走廊的窗戶都被開啟了,說是通風,能涼快點。
暑假不到兩周,高三這群人卻聊出了十年不見的感覺。趙希趴在自己的位置上,眉頭緊皺,她正努力壓制自己的情緒,要不然她怕自己會忍不住想給那幾個大喊大叫的男生一人一巴掌。
「收卷子收卷子!各科課代表收卷子!」班長羅慧玲站在講臺上招呼著,喊完這句後又衝著後排幾個男生喊,「體委帶幾個人去教務處旁邊的庫房抱書,多叫點!」
被點名的男生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身體,「得嘞!」他在四周看了一圈,然後說,「所有男生!走!」
「草!」
「我就知道你他媽要這麼喊!」
「哪裡要得了這麼多人?」
「班長你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