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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怒他這個表伯父不是件簡單的事。

但皇帝知道他已經快了。

一入太和殿淨了臉坐下，皇帝道，&ldo;國公爺手上還有多少人能為朕分憂的？&rdo;

齊國公正眼看向他，沉默了一下道，&ldo;沒幾個。&rdo;

&ldo;是麼。&rdo;皇帝有點可惜，端起茶杯放在手中轉了個圈，沉吟了一下方道，&ldo;朕想叫齊璞表弟回京，不知您意下如何？&rdo;

皇帝用了敬稱，但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齊國公這時候嘴角揚起了點薄笑，笑容冰冷得很，&ldo;皇上如若是問老臣的意思，老臣覺得不妥。&rdo;

國公府已經是被置於水火之中了，當前的事還沒解決，國公府長公子再回京，到時候不能坐實的都要被人坐實了去。

&ldo;那朕要是想讓他回？&rdo;

&ldo;不，妥。&rdo;

皇帝話未完，齊國公就打斷了他，字字如刀，眼睛也銳利得如刀一般，&ldo;皇上三思。&rdo;

平哀帝笑了笑。

三思？可不就是三思。

&ldo;那您把奚兒表妹接回去罷，&rdo;平哀帝依是淡淡道，&ldo;讓表弟回京，還是讓表妹回府，您選一個。&rdo;

齊國公笑了起來，這時候他連眼都是冷的，&ldo;皇上一句話的事，回頭我這就接她回去。&rdo;

他太乾脆了，平哀帝這時候胸口疼得喘不過氣來，他渾然不自覺地摸了摸胸口，放下手又若無其事地道，&ldo;那就多謝國公爺了。&rdo;

說到這，他笑了笑，朝國公爺又道，&ldo;那能不能別讓她哭？&rdo;

他說得很輕，聲音都是恍然的，明顯的魂不守舍。

齊國公冰冷地看著他，一個字都沒說。

&ldo;能不能？&rdo;平哀帝這時候又緊緊地看著他，身體往前趨。

&ldo;皇上，&rdo;齊國公說這句的時候別過了臉，看向了太和殿掛在右側牆壁上的大忻山水圖，神情木然，&ldo;老臣不是無所不能的。&rdo;

齊國公再回長樂宮，國公夫人還沒回過神來，也沒與他說道幾句話，就聽他站在她們身前對她們道，&ldo;收拾下，咱們回家。&rdo;

說罷，看向女兒，平靜地道，&ldo;你也一道回。&rdo;

國公夫人當下想也不想地站了起來，驚異地看向他，&ldo;為何？還是……&rdo;

齊國公沒迴避，與她道，&ldo;皇上讓我在讓璞兒回來與帶她回去之間選一樣，我選了後者，你們現下就與我回去。&rdo;

國公夫人連停頓都沒有，回過頭就去看女兒。

龍床上，齊奚已淚流滿面。

&ldo;趕緊，&rdo;齊國公說著就走向了他夫人的身邊，扶著椅子坐了下去，躺下閉目了一會，緩過了身體的那陣突如其來的疲憊才接道，&ldo;收拾下，天黑就出宮。&rdo;

謝慧齊站著好久都不知道怎麼說話，齊奚閉著眼睛，淚流不止。

許久，齊奚深吸了口氣，朝門邊喊了一聲，&ldo;夏尚宮？&rdo;

聽候她吩咐的女官迅速地進了門來，跪下地，&ldo;奴婢在。&rdo;

&ldo;他在哪？&rdo;齊奚深吸了口氣又道，&ldo;皇上在哪？&rdo;

&ldo;奴婢，奴婢不知……&rdo;

&ldo;去找他，就說我想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