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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蕭端著一碗紅薑湯過來時,見林良善手中的書還是停留在半個時辰前的那頁,有些摸不著頭腦,將碗放下,道:「小姐,喝碗薑湯去去寒吧。」
林良善回過神來,放下手,笑道:「好。」
把碗拿起,慢慢地喝起紅薑湯,微辣,卻甜。
待喝完,紅蕭顯然有些驚訝,道:「小姐不是不喜薑湯的嗎?怎麼這次都喝完了?」
林良善向來不喜歡姜,之前的薑湯只喝兩口就不動了。現今是二月初春,宿眠山上還是有些寒涼,紅蕭去小廚房煮了紅薑湯,倒也不期望林良善都喝完,只去去寒也好。
林良善拿了腰間的白手帕擦了下嘴角,微笑,道:「你這次煮的好喝,我便忍不住都喝了。」
是調侃,紅蕭白淨稚嫩的臉上微紅。
奇了怪,這次煮的薑湯還是和先前一樣的紅糖、薑片用量,怎這次會更好喝?
林良善自然看見了紅蕭的疑惑,但她卻不能解釋。在上一世,她留在鎮北王府的那三年,身體越發不好,每日都得喝藥,藥也越來越苦,不得已,後來只能再上宿眠山,在影梅庵養病。之後便是閔危謀反,段昇派人來抓她。
再苦的藥,她都喝過,又怎麼會忍受不了姜的辛辣。
更何況死過一次的她,更珍視來之不易的生命。
林良善:「紅蕭,我們明日回府。」
「明日?小姐,你的身體還虛弱著。」紅蕭不明白。
林良善撿起落在書頁上的一瓣白花,是從窗外的梨花樹上飄落下來的,偏頭,嘴角含笑,道:「我感覺好多了,也想回去見見哥哥。」
翌日,影梅庵的靜慈師太來給林良善送行。
林良善:「師太,我這次便先回去了。」
靜慈師太合掌做了一禮,遞來一張摺疊方正的紙,平和地看著她,道:「這裡是我今早寫好的藥方,你回去後,便按著這方子好好修養。」
「我明白,多謝師太。」林良善接過藥方,誠摯地道謝。
林良善的生母是在八月大時生下的她,後血崩而亡,而林良善因月份不夠,一出生便瘦弱不堪,自小便用藥吊著命,後來她的父親聽說在梁京郊外的宿眠山上,有一座尼姑庵,喚影梅,裡面有一個靜慈師太,最善女子虛弱病症,入冬後便將林良善送到這處養病,開春再接回。
從宿眠山到京城中的將軍府,坐馬車走大道,要走一天的路程。
「馮叔,走小路。」林良善囑咐道,小路只需半日便能回府。
馮叔有些擔憂:「可小路不太平穩。」那條道不似大路平坦,而且有時還會有乞丐流民。
「走小路吧,才能快些回府。」林良善仍微笑道。
一路上果然顛簸個不停。
馬車內,炭火旺盛,暖意融融。林良善裹了一件赤狐披風,斂眉淺眠,紅蕭也在旁昏昏欲睡起來。
也不知馬車是碰上了什麼,疙瘩一聲。
林良善的腦袋磕了下車廂,睜開眼,微皺了下眉。紅蕭也醒過來。
紅蕭問外面駕馬的馮叔:「馮叔,怎麼回事?」
厚重的車簾外傳來一略沉沉的聲音:「沒事兒,就是遇到一群乞丐,我繞過他們便好。」
「好。」
馬車又開始緩緩走動。
林良善揉了揉後腦,並不多疼,但撞的腦袋有些昏沉。車內的熱氣一陣陣的,直往人的身上鑽。
林良善掀開了車窗的靛青帘子,一股冷風攜著春雨飄進來,吹得她整個人清醒了大半。
「小姐,有雨的,快些放下簾子吧,怕著了風寒。」紅蕭關切道。
濛濛細雨中,忽見一群從馬車旁不斷遠離的乞丐們,他們衣衫破爛,滿身骯髒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