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第1/2 頁)
他側面坐著,林良善看著他高挺的鼻樑,問道:「傷都好全了嗎?」
閔危的手指輕輕摩挲了下掌心,道:「用過小姐給的藥,已經好了很多。」
「那就好。」林良善轉而問道:「你是從金州來的?」
這話還是張管家告訴她的,她還未問過。
「是。」閔危應道。
「怎麼會來梁京?」她的視線落在他長翹的睫毛上,像一片鴉羽,在他眼下投了暗青的陰影。
閔危只停頓了瞬,答道:「我是隨著流民過來的,不知道來的是梁京,被小姐救了後,才知道的。」
林良善盯著他突出的眉骨,問道:「我記得你曾說過已經沒有親人了?」
「是。」
林良善眉眼彎笑,好一會兒,才道:「真寧,你在這世上無親人可依靠,又恰好被我救了,以後便在府上替我做事,若你以後有了去處,隨時可以離開,只要不忘了我們林家對你的恩情便好。」
閔危突地站起,要掀袍跪地。車廂狹小,他被林良善一把攙扶住。
「我早就說過,你不必跪我。」林良善的笑容僵硬。
自從「救」了閔危,她明顯感覺到這剛十二歲的少年與前世的閔危截然不同,現在的他給人卑微怯懦的感覺,但前世,他總是一副陰沉面目,誰敢在他面前放肆。
由此,他虛偽的功力可見一斑。
閔危平靜地坐回原處,輕聲道:「我不會忘了小姐的救命之恩。」
林良善笑了笑,心裡安穩了些。
記得便好,以後是要連本帶利收回來的。
她之所以一定要帶著閔危在身邊,一方面是要向他施「恩」,另一方面是不放心他一個人在府中。只有在她眼皮子底下,她才能安心些。
一路上,不再多話。
威遠將軍府到國子監只不過隔著兩條大街,不到半個時辰,馮從便勒住了韁繩,道:「小姐,到了。」
「好。」
閔危先下車,林良善正要跳下車,一邊伸過來一隻手,白皙嶙峋的指骨上還有些傷痕。
林良善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將手交給他,自己跳下了車。
閔危眨了下眼,將手收回。
國子監佔地寬廣,紅門高檻,邁過大門,正見裡面的書院,皆雅緻肅然,間或種植有翠竹蘭草。時不時有人在小道上走,時辰尚早。
林良善剛到院門口,便有一粉衣女子遠遠朝她揮手,喊她:「善善!」
待那人小跑著過來,驚訝道:「你怎麼回來了?」
這名女子是林良善自小的玩伴,叫江寄月,是太常寺少卿的女兒,性情活潑,兩人很能玩到一起。只後來江寄月嫁去永州,兩人未再見過。
林良善心下感慨,面上笑道:「前天剛回。」
「你的病好些了嗎?」
兩人邊說邊進了院門。
「好多了。」林良善道。
「那就好,你去年在大街上病情發作的模樣嚇到我了,病好就成。」江寄月尤覺得有些心悸,她可是沒想到閨友能被那江詠思的表妹氣出病來。
她挽過林良善的手臂,有些疑惑地看著她的衣裙,道:「你不是說過自己不喜歡素淨的衣服嗎?怎麼今日穿了?」
還能是因為什麼,左不過是江詠思。林良善自然不能說以後的情敵便是穿的一身楚楚可憐,贏得諸多人的愛慕。她心裡自嘲:也不知是不是東施效顰。
「突然想穿的。」
屋內已經坐了十幾家的小姐,各自圍成圈在聊天,有人見到進來的林良善和江寄月,忙招呼她們過去。
「良善,你回來怎麼也不和我們說聲?」
「是啊,你的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