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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想起來什麼嗎?」在看守所這一個月,教導員對孫三陽的印象慢慢有所改觀。也許是因為在他內心深處,並不認為這是個窮兇極惡的犯人。
畢竟看她清秀的外表和文質彬彬的模樣,根本沒有辦法和犯罪聯絡在一起。
孫三陽笑了笑:「沒有。」
她看向窗外,隔著鐵欄杆,她也能看見遠處的樓上似乎有人在對她招手。
她不動聲色地移開眼神,投到桌上,那裡空空如也。
「好幾天沒有報紙了。」孫三陽眨了眨眼,開口問道,「怎麼,最近我的新聞還不少嗎?」她的眼睛裡沒有興奮也沒有失落,好像只是在問一個非常普通的問題。
教導員的嘴動了動,拿出一本書來放在桌上,略過了這個話題。
孫三陽低頭看了一眼——「《犯罪心理學》你喜歡看這麼專業的書?」她問道。
教導員胡瑞是個二十八歲的男人,在平城看守所呆了六年,對面這個比他小五歲的女孩讓他想起來自己剛畢業的時候,自以為成熟,實際上呆頭呆腦的就進了看守所,六年,從男監到女監,見了不少人,心態和之前可謂早已判若兩人。
而且自從孫三陽出現後,他發現自己懷念起的不僅是畢業的時候,還有剛入學的時候,他對犯罪心理的嚮往和興趣,被大學四年和工作六年磨滅的熱情,竟然在一個小姑娘身上燃燒起了火苗。
「你應該看看《天才在左,瘋子在右》,趣味性大一些這種教科書,應該是大學時候連翻都不願意翻的吧。」她饒有興致地和他聊起天。
胡瑞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嗯,謝謝你的推薦,我會去看的。」他和她交流了一個月,深知她出眾的口才和縝密的邏輯思維,會在談話的時候不知不覺帶入她的主導。當然,和她談話的不止他一個人,其他人和她交談之後也是這樣覺得。
他正了正身子,開啟錄音筆和本子,低下頭不看對面的女人:「老規矩了,說吧。」
老規矩說的是,要把自己的犯案過程說一遍。
做這個的目的是想從嫌疑人每天對於案情複述的不同中找出細微差別,從而發現新的線索。
大部分犯人都會在這個過程中逐漸心理防線崩潰,露出越來越多的破綻。
可這些辦法在孫三陽這裡完全行不通。
孫三陽說的內容每次都不一樣,但卻能巧妙的把整個過程描述的更加精細且連貫,並且這讓整個故事講完之後,所有人都聽不到他們想要的。
除了她自己。
一個小時後,孫三陽端起水杯輕輕抿了一口,潤了潤略微沙啞的嗓子。
胡瑞面色凝重的比了個暫停的手勢,轉身朝門外走去。
門口的女警好奇的看著他走出門,轉身靠在牆上,一副虛脫的樣子。胡瑞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細密的汗珠,彎下腰,兩隻手撐著膝蓋,腦仁一片生疼。
「胡老師。」女警上前拍了拍他的後背,關切地問道,「身體不舒服嗎?」
男人無力地擺擺手。
他偏頭從門縫望進去,年輕的女人此刻正安靜的坐在椅子上,兩隻手老老實實的放在桌上,目光沉靜,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攝像頭三百六十度記錄著她一天的生活,這個表情經常會在她臉上出現。
錄音筆也還沒關。
胡瑞直起身子,深吸一口氣,在女警的注視下重新擺出一張嚴肅的面孔,推門進去,重新坐在她對面。
「我早就說了,每天這麼問下去,最後瘋的只能是你。」孫三陽的目光裡一片瞭然,就是這種語氣,讓胡瑞更加煩躁,「我可以每天回答同樣的答案,但你們可能做不到每天聽同樣的話。」
這是他第一天審訊她時她說得話。
胡